两人又嬉笑一阵,直到容小年眼睛瞪过来时才停下。
今日是各家比试,柳监军顾虑多些,提前给容小双建议,既然大家都防着她,索性她不上场,省得真拔得头筹,又让他们有了嚼舌根子的话头。
这个,容小双倒也不愁,她与哥哥城里山上跑过多少趟,别说清酒一坛,就是双花红之类的,哥哥也能酿出头曲。
至于爹嘛,外人只道容二年闷葫芦没出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一遇上酒缸酒坛,胸中就燃起一团火,不与别人说道,却条理分明,都在心底藏着呢。
各家依着经验配了原料进去,直到棉布封坛。
酒还要发酵,今夜无人安枕,各家的坛子做了标记,搁在一处,侍卫严加看守,谁也到不了跟前。
这么连着三日,直到清酒明澈,封坛装车,载着满村人的期盼,就要运往京城。
“各位官差大哥,我们可都是做下印记的,路上千万小心,这一旦搞混,可关乎各家前程呢。”
容三婶立在马车跟前,喋喋不休,村长看不下去,斥责出声,才肯退到后面。
三日运进京,再三日将结果传回锡城,村上的人,在惴惴不安中翘首盼着。
“来了来了。”
柳如笙和城主领着官差进了村子。
“诸位乡邻,前几日的比试,已有了结果。”
城主朗声宣布着。
柳如笙的眼眸扫过四周,看见那些贪婪的,焦虑的,满脸期盼的人群中,独有一张与世无争的清淡面庞。
“这丫头,真是愈发的成熟老练,天塌下来,都吓不到她似的,看来啊,自是成竹在胸了。”
容小双的淡定,让柳如笙颇为欣赏。
“清酒最得圣上心的,是容二年家那一坛。”
柳如笙正打量着容小双,城主这句话,就冲进耳膜。
他丝毫未觉得讶异,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四周却热闹起来,村民们压不住话了,开始絮絮叨叨,说什么的都有。
“城主啊,这比试公平吗?路上无偏差吧?”
有不甘心的,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差池,偏还要问上一句。
城主不乐意了:“怎么,你这意思是,本城主安排的人有暗里私藏,路上动了手脚?”
多嘴的人慌忙作揖认错,承认自个儿的多嘴。
城主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罢了,良村世代酿酒,你们的心情,本城主也能理解,但是……”
他的语气突然加重,神情变得冷峻,将周围人看过一圈,后半句,扔出个惊雷。
“但是,村上有些人却暗藏着小心思,非要做下手脚,聪明反被聪明误,幸而没酿出什么祸患,否则的话,你们这满村的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还喜气洋洋地宣布结果,转而又数落起罪责来,这样的大起大落,不止村民不解,就连柳如笙也摸不着头脑。
他一路从城里过来,都未曾听到城主说过只字片语,自然不知,是哪里出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