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沈华道,方才虽然在旁边伺候,但是眼神都不敢乱瞟,唯恐看到什么机密。
唧唧歪歪废话贼特么多!
姒灼冷睨他一眼,叫你做你就做,你再磨磨唧唧废话一句试试?
沈华只好硬着头皮上,认认真真把名字记下来。
抄着抄着突然发现,自己便宜爹的名字也在上头,手顿了顿,就这样不小心瞟到了内容,还有姒灼的朱批。
沈父上书说,他的儿子沈华品行不端,不值得女帝青睐,反正巴拉巴拉一通,就两个意思:
一是沈父和沈华撇清关系,意思是沈华惹了事和他没关系,二是抹黑沈华,恨不得女帝现在就把他打入冷宫。
竟然特意写封折子坑自己亲儿子?!
如此渣爹也是没谁了。
然后女帝朱批——
放肆,何为汝子?
此乃朕之宫妃,与汝何干?
什么你的儿砸,这明明是朕的人,你竟然敢对朕的人指手画脚,特么活腻歪了?!
沈华在看到沈父奏折内容时,心中泛起冷意,执笔的手捏的发白,而后在看到姒灼朱批的时候缓缓松开,险些笑出声来。
真是好奇沈父看到这朱批后,是怎样的表情。
姒灼言语之间若有若无的维护,消散了沈华心中的冷意,悉数化作感激与温暖。
他觉得,传闻当真只是传闻,陛下并非传闻中暴戾恣睢、声色犬马的人。
她分明宽容仁慈、勤政为民,连他这样一无是处的人,都愿意给予一席栖身之地。
天秀要是知道他所想,都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她仁慈,简直天大的笑话。
朱批只是她霸道的本性而已。
他怕是不知道,初见时姒灼就想弄死他来着。
她莫得感情,只有灵魂碎片。
“朕的切片当暴君,一定是被逼的。”
姒灼终于处理完一堆垃圾,放下笔往椅背上一靠,顿时像是没了骨头,慵懒而倦怠。
明君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天秀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事儿多,还不是你切片留下的烂摊子?”
姒灼不想理它,半躺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沈华已经抄完人名,看向阖眸的女帝。
她慵懒地斜靠着,殿中橘黄的烛光晕在她身上,消减了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冷漠,显得随性而不羁。
只是眉微蹙着,凝了几许疲惫。
沈华忽然有一种冲动,愿意倾尽一切消去她的烦扰,替她承受所有,换她眉眼如故。
他怔了怔,心中的悸动来得莫名,这样的想法因何而起?
眸中闪过迷茫,他不知道。
鬼使神差的,他放下笔,轻步绕到她身侧,指尖抚上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揉。
暖暖的烛光披在他眉眼上,倾斜了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温柔。
姒灼察觉到他向她走来,但是懒得睁开眼睛,便等着,看他想做什么,结果……
放肆!竟敢碰朕的龙体!
小心朕把你碎尸万……
算了,挺舒服的。
“夜已深了,陛下不若沐浴就寝吧?”
沈华见她眉眼稍缓,心中莫名的心疼悄然散去,忍不住温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