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沉默须臾,垂眸乖巧开口。
这一回,轮到姒灼诧异了。
此时姒灼已经将人压在身下,他的手腕被她扣在头顶,非常强势的姿势,让他半点都反抗不得。
他也没有反抗。
很乖,很温软,静默垂眸,曲长睫毛敛尽了所有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主动靠近她,乖巧又讨好,小心翼翼地吻她。
姒灼蹙眉,莫名的心情更烦躁了。
她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对视,“你怎么了?”
澄澈的眸中有惶恐。
“你怕我?”
姒灼凝视他良久,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
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上一个面位也就罢了,前期她确实很冷漠。
毕竟她不认得他,而且一眼看穿他接近她的目的,第一印象就是,除了长得养眼以外一无是处的吃干饭的。
时不时有点不受控制的东西冒出来,她性情向来狠辣冷漠,对他生过杀意。
那个时候,她对他好才是见鬼了。
所以上一个面位,他怕她,这个可以理解。
之后恢复了一丢丢记忆,确定这人与她而言很重要,也越看越喜欢,不就对他好起来了么?
和上一个面位相比,她对他还不够好么?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温和了,甚至可以说是处处为他着想,也没有一次对他冷过脸。
所以,他到底怕她做什么?
沐华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反驳。
他很感激她,越是感激越是忐忑害怕。
他和她不一样。
他苦苦挣扎的泥沼,她勾勾手指就能把他拉上来。
同理,也能轻而易举将他打入深渊。
这一点,他一直很清楚。
他也很清楚自己与她的关系。
金主与情人,主人与玩物。
喜欢时逗一逗消遣,不喜欢时可以随时弃之如敝屐。
她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人心生幻想,好到令他害怕,怕自己恃宠而骄,怕自己无意间惹她生气。
就像刚刚,他感觉到她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可她微凉的语气,让他几乎浑身血液都凝固。
她平日里太温和,让他几乎要忘了,面前这个是能掌控他命运的人,是他要竭尽所能去讨好的人。
他与她的关系,她想怎样就怎样。
就像他开始的承诺,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他说“好”。
她的任何要求,他都可以说“好”。
隐约察觉到她喜欢乖巧的人,于是他讨好地开口,“我会乖的,您别生气。”
姒灼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松开他,从他身上起开,所有兴致皆被熄灭。
他窥见她眉眼的冷,脸色有些白,眼中惶恐更甚,下意识扯住她浴袍的一小块衣角,声音有些发颤,“对不起……”
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姒灼顿了顿,心中若有若无的火气悉数化作无奈。
简直没脾气。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