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从没有人这么与他说过话。
那男人从乱糟糟的头发中抬起眼,一手糊掉头上落得茅草。
“你的牙。”陆何微微笑。
陆何想要笑的好看的时候,绝对没有人会说她丑或是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那男人把牙递给陆何。
谁知那陆何接过他珍藏数十天的牙齿看都没看就从窗口扔飞了出去!
“你这疯婆子……”比李挑云还要过分!那男人一跃而起,正要发作,就又被李挑云一脚踹在了地上。
“你可是想要加入纺织场子?”陆何拍拍手,询问道。
“……正是,”男人自然看的出陆何衣着尊贵身份不凡,又在挑云的陪伴下前来,想必正是这未曾见过的纺织场子的主人,景家夫人。
“听闻夫人皇城周边四处收揽北方难民,我也是,只是不知为何不受待见不被接纳。”男人没好气的说,一身杂草,满脸颓废。
“你站起来,我与你说。”陆何伸出手。
那男人一脸惊诧的看着陆何向他伸出的手,忘了做出反应。
“你起不起来?”陆何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那副矫情的颓废。
“起,起。”男人伸手,微微犹豫才拉住陆何的手站了起来。
他挺高,只是弓着背,成了习惯。
“我不喜欢绕圈子,你这样子给我添了很大的麻烦。”
男人还想像之前一般赖皮胡闹,可不是为什么,对着面前这个女子就是说不出声来。
“你因为一时意气赌博输自家财产,被人追债才混进了难民群,出逃足有三月,本就算不得难民。”陆何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人经历,若不是因为赌博,那人也算是个小财主,“即便暂且不提难民一事,你明明晓得你不可能进入女人们的场子,你还是硬要前去;你也不想做农活修农具……”
“你这是要吃软饭啊。”陆何下了结论,“你若继续如此混吃混喝,可就来错了地方。皇宫正门直行右拐左手边,那里正缺个龟奴,不如去那里试试,或许还能求得哪家贵人的青睐,保你衣食无忧。”
男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末了还是那句话。
“我只愿行纺织之事。”
“还有赌博之事。”陆何讥讽,接着她就受到了那男人的怨毒的眼光。这是他的软肋吗?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读懂了他的倔强,她轻叹一口气。
“你可愿意师从八爪张求学?”
那男人的眼睛亮了。
“从洒扫叠被端茶倒水开始,他愿不愿教你,还要看你自己。”
只有曾入行纺织或十分关注纺织一事的人才有可能听说八爪张在纺织行业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