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白朝着我们秦小少爷离去的方向目送了片刻,转过头来问我:“这小子其实是秦丞相家的小儿子吧?”
我心里一惊,在我的记忆里,除了画舫上那次,陈予白与秦百涟从来都没有打过照面,即便有,也得是在七八岁之前了,可他是怎么认出秦百涟的身份的?
我对着陈予白打马虎眼:“我不晓得啊,这小子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居然是丞相家的儿子吗?我看不可能吧。”
“你就别再装了,你以为你和秦百涟那点小九九能瞒得过谁?恐怕秦丞相早就知道秦百涟身在何处了。”
他忽然靠近我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没准你们身边那些朝夕相处的人也不过是秦丞相特意派出乔装保护秦百涟的人,恐怕只有你和秦百涟还被蒙在鼓里,你说他傻,我觉得你也不怎么聪明。”
我被他的话惊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说身边朝夕相处之人,可不就是德顺班的各位吗?
这德顺班中除了一直帮我们做饭的王姐和她女儿燕儿,其他人包括那个班主,都是一副寡言少语的神秘做派,角儿就不用说了,连洒扫的杂役看起来都十分干练,现在经过了陈予白对我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觉得很是可疑。
再回想起我和秦百涟在长安城外初遇的那次,德顺班遭到了袁太师府上人的袭击,可是经过一番缠斗,竟然无一伤亡。当时我心里只想到了是袁太师府上的人受到不得伤到秦百涟的命令,可不曾想过原来德顺班中之人也各个训练有素。
这么想来,我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和秦百涟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虽说秦丞相是必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派人保护也在情理之中,可他肯放纵秦百涟逃婚这件事本就十分可疑,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朝堂之中已经无法保全秦百涟,又或许……他知道袁太师家必定会有灾殃,所以决不能与之有所牵扯。
无论是哪一种答案,这背后的水都深到我令我不安。
不成,我得去告诉秦百涟,叫他有所提防。
想着,我便管不住自己的脚步,朝戏园子跑去。陈予白伸手一把便把我拉住,“你做什么去?”
我下意识的说,“我得去告诉秦百涟一声,叫他早作提防,长安城恐怕要变天。”
恍恍惚惚的,我的额角竟然被陈予白磕了一个爆栗,“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事干就喜欢胡思乱想。”
我揉了揉疼痛的额角,不敢瞪他,只能委屈巴巴的看他一眼,心里暗想下次一定要找机会给他喝的茶水里加点巴豆粉。
“我同那傻小子总归是朋友一场,提醒他一声总没错吧?”我有些忿忿。
“你这心思是没错,可你想没想过,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却不见得就是对的。”见我面露疑惑,陈予白一脸我看隔壁家二傻子的表情看我,无奈的又道:“秦百涟逃婚已两三年了,你可还记得他同你说他是何时遇到这德顺班的?恐怕这些人是秦丞相早就安插好了的,如果要按你想的说,这长安城恐怕早就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