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一会若是害怕,还是站到我身后。”
我跟着班主与陈予白二人进了那间房中,年轻人失去了魂灵的躯壳直直躺在榻上,脸上蒙了一块白色的麻布面衣,我走上前,克制住颤抖的手指将那块面衣揭下,年轻人临死前痛苦的表情赫然在眼前出现。
我看着那张面色乌青发紫表情痛苦扭曲,双眼圆睁的脸,有些疑惑的转向了陈予白。
“……他好像不是气绝身亡的吧?”
“你说的没错,”陈予白用了些力,扳开他僵硬握拳的左手,手心中有一团青灰色的不知名印记,“他面色乌青再加怒目圆睁的遗容,乍一看似乎的确像是气绝而亡的样子,但他面色青中隐隐透出些许紫色,还有他掌心中那团逐渐加深的青色,都昭示了他并不是什么气绝身亡而死。”
陈予白伸手捏了捏死者的下颌两侧,“另外,他根本不像你说那样只死了一炷香的时间,从他的尸僵发生程度来看,他已经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我不由一愣,我和陈予白快马加鞭,从南郊来回不过花了两个时辰,可人却已经死了有一个多时辰,也就是说,我们还没走多久人就已经死了,可是班主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七叶散是种好毒,无色无味无臭,用量极少,更难能可贵的是根本无法用银针试出来,并且服下之后不出片刻,立死。死状在一个时辰之内如同气绝而亡,但凶手忽略了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服下七叶散的死者会从青色的面容中逐渐透出紫色,时间越久紫色便越明显,半个时辰过后死者的掌心也会逐渐出现青色。”陈予白在房间中慢慢踱着步子,思忖片刻。
“他的伤已算是无药可医,即便能够续命也几乎没有再次醒转的可能,凶手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下毒毒死他呢?”陈予白的目光直直落在房中正坐在一旁为自己斟茶喝的班主身上。
“这我怎么知道?”班主不动声色的喝下杯中的茶水。
“班主别喝,你就不怕有毒吗?”我连忙出声制止他。
“无妨,他当然不怕有毒,因为毒下在哪里,他才是最清楚的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说毒是班主下的?陈予白,我现在脑子里很糊涂,事情已经够混乱的了,你就别再添乱了。”我看班主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善,连忙打圆场,给陈予白使眼色。
“你为什么杀他?大概是因为我让你加强对他的保护吧?”陈予白站在班主面前,倾身问他。
“难道大夫没有告诉你他的伤是什么情况了么?你就那么担心他会醒过来?是因为他醒来之后会说什么关于你的秘密么?”
“陈大人!”班主猛地将茶杯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裙裾,我被他这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赶紧躲去了陈予白身后,陈予白伸手扶了我一下,安抚的拍了拍。
“不知道陈大人究竟是何居心,先是态度强硬的要插手我们秦家的私事,你要我们为你做的事情我们也尽心做了,出了差错没有完成也不是我们的本意,这个小伙计跟了我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血口喷人的诬陷我杀害了他,您这尊大佛我们这个小小的戏班子请不起,您还是请自行离开吧,不送!”
班主说完便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究竟是胸前有刀伤的那人背叛了秦家,还是整个戏班子除了一死一伤的那两个伙计,全都背叛了秦家?而领头的人,正是你。”陈予白无视了班主的愤怒,继续说着他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