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被绑在桅杆处,面前就正对着陈老板,我本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或是忍不住咒骂他,可没想到我此时心中却是极其的平静,甚至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容纳得下他这么个丑角。
太多的事情都是我本以为,却没有那么做。我本以为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被他们绑在船头作为挟制初瞳的人质,可我却在看到那柄扇子的时候,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我觉得自己能理解风神之于初瞳的意义,正因为如此,我不愿意亲手破了她的蛊,却也正因如此,我不得不来破她的蛊。
不知道我这么半死不活的在桅杆上挂了多久,意识都有些不清了,却突然觉得周身的风变得凉爽多了,我抬头看了看天,原来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刻了,太阳在西边将坠未坠,似乎已经快要进入到苗疆的地界了。
“不知道贤弟有没有做好准备,接下来的戏可就要你来演了。”陈老板端着酒杯站到了我的面前,弯下身子,戏谑的问我。
“小爷我可是写戏的,从来都不会演戏,我看还是陈兄你更适合演戏,好一个天生的丑角。”我勉力张了张嘴,想继续跟他斗起来,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喑哑难听的。
“愚兄之前怎么没有看出贤弟竟是如此有骨气的人?既然接下了苏大人的扇子,就把这出戏给我好好演,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随死随生都是我说了算。”被我说他的丑角的话所激怒,陈老板将手中上好的白瓷酒盏用力掷在了地上,精致的酒盏登时摔成了粉碎。
陈老板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看他,其实我挺想像戏里的人那样,威武不屈的朝他的脸上吐口唾沫,但我现在口干舌燥,哪还有多余的唾沫来便宜他。
“陈兄说得真是严重,我人都让你绑在这儿了,还能翻出什么花,你真是太高看我了。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让我有机会活着逃出去,否则到时死的就是你了。”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实在是太劳心劳力,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被撕裂了。
陈老板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气不过对着我的脸就是反手一巴掌,我的脸才多大一点儿,这么一巴掌拍下来,我半边脑袋都木了,他右手上戴的戒子似乎划破了我的脸,伤口火辣辣的疼,我低下头,立刻就看到了鲜血滴滴拉拉的落在地上。
我不禁有点为自己花容月貌的一张小脸儿委屈,长这么大,除了额头上一道六岁时因为顽皮在桌角磕出印子,还没这么明显的破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