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台和阿云一边快马加鞭地往杨开泰的方向赶去,阿台一边对阿云埋怨道:“你小子最好祈祷你哥哥索达没事,若是有事,老子非扒了你一层皮。”
阿云道:“索达哥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阿台怒道:“你既然已经和他见了面,为啥不问问他的情况,是不是你的心里那时只有那齐娅,早就将其他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阿云也不敢答话,阿台却以为他是不服,一鞭子打了过去,怒道:“说话!你为何将他扔下不管了?”
阿云直着身子抗下了这一鞭子,继续低头赶马,脸上也挂着愧疚,但绝无任何后悔的神色,因为就算苍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多数也会这么做的。
艳阳高照,虽然是秋风徐徐却也不会太冷,轿夫们停下吃饭休息时,野猪皮不知道从哪摘了几个果子,他扔给杨开泰一个果子,剩下的自己津津有味的吃着。
杨开泰咬了一口,觉得入口甘甜,只不过此时他身体不适,吃得很慢,野猪皮两个果子下了肚,他才咬了两口。
野猪皮笑道:“我们也无需着急,此时已走了大半路程,大可再休息一会,天黑以前,我们一定可以到的。”
杨开泰露出一丝宽慰之色,笑道:“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到的,其实,”他语声突然停顿,身子竟颤抖起来。
野猪皮变色道:“莫非是你的毒发作了?”他急忙上前扶起杨开泰,问道:“索达大哥,你怎么样了?”
杨开泰长长叹息了一声,他一把捏碎手里的果子说道:“这果子竟然有毒?”
野猪皮一愣,诧异道:“那我为何没事?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他并没有怀疑杨开泰的话,只是感到奇怪。
杨开泰笑道:“因为他想要毒的并不是你,果子虽然有毒,但是他应该在你吃的其他东西中给了你解药。”
野猪皮着急道:“那好办,你把我吃的东西也都吃点好了,来,先吃口馍。”
杨开泰摇头道:“馍里未必就有解药,而且他若真的在你吃食里做过手脚,那我吃的话,更重的毒药就在馍里了。”
杨开泰顿了顿,又柔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想救我,可是你并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赶快跑吧,去叶赫城中找来救兵帮我,或许救兵来的早,我还能活。”
野猪皮也不答话,他一把抱起杨开泰放在轿子里,然后就喊轿夫们前行。他自己也不再骑马,而是手扶着轿子,跟着前行。
杨开泰怒道:“你为何还不去?你难道以为就凭你也能救我?”
野猪皮也不生气,坚定道:“你能救我,我为何不能救你?我们一起去叶赫城找赵花堂大夫。”
杨开泰无奈道:“可是我已离死不远了,除非你能先去找到赵花堂,回来的早,或许还可救我。”
野猪皮含泪道:“你无需再骗我,我若此时离开,还有谁能保护你?”他在包裹中搜出了一柄剑紧紧的握在手里。
杨开泰道:“你不必这样做的,你”他声音忽然停顿,又朗声道:“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野猪皮用尽目力,也瞧不见一个人的影子,但他相信杨开泰一定不会说错,立刻也跟着大声说道:“他奶奶的,外面阳光正好,为何偏偏有人要学那老鼠一般,躲躲藏藏?莫非见不得人么?”可四周哪有回应。
野猪皮不见有人回答,又扶着轿子前行,喊道:“你既不敢出来,我们可就要走了。”
杨开泰柔声问道:“你想到哪里?”
野猪皮道:“自然是去尼堪外兰那里,去找赵先生。”
杨开泰道:“只可惜你若带着我,就永远也无法赶到叶赫城的,现在他虽然还未现身,但你和我同行,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杨开泰轻轻地咳嗽着柔声道:“你一个人走也许还有希望,又何必要我来拖累你?只要你有此心意,我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突听一人哈哈大笑,笑声忽远忽近,也不知究竟是往哪里传来的。
那人怪笑道:“你这人好长的气,你为何还不死呢?你若死了,他不就可以走了么?”
野猪皮临危不惧执剑怒道:“什么人?”
那声音咯咯笑道:“我种的果树,果子可还甜么?”
杨开泰笑道:“阁下既然想要我的命,为何又不敢现身呢?”
那人道:“我用不着现身,也可要你的命。到今天为止,死在我手上的人已不下百人,非但从来没有一个见到过我,根本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杨开泰笑道:“莫非阁下是个矮个子的麻子,又矮又丑的丑八怪,因此丑得不敢见人,只好背后下毒。”
那人怒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竟还敢出言不逊,我若让你马上就死了,算我对不起你。”
杨开泰大笑道:“我自然不会死的,阁下却难说得很了。”
那人冷哼一声,冷笑道:“今天,”他话未说完,忽见剑光一闪!有一个人影飞过,一剑刺了过去,剑尖正入他的喉咙,那飞影正是阿台。
杨开泰已经听到有人在隐藏身影靠近下毒之人,他不知道是阿台,但多少猜出,此人必然不是下毒之人的同伙,只有可能是对头,所以才刻意诱他说话。
阿台听他们对话,知道杨开泰必然被此人暗算中毒,所以一剑刺入后,直接弯腰去找解药。
忽听身后一阵快剑破风的声音,这一剑来的飞快,又是在身后而发,阿台转身已是不及,他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等剑刺到时,他的人飞快向左避过,不过身上的貂裘却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后背也被剑气擦破了皮。
偷袭的是一个少年,阿台此时正怒目对着他,那少年却也并害怕,反而笑道:“你不必这般看我,我知道你并不敢杀我。”
阿台冷冷道:“我为何不敢杀你?阁下倒是自信的很!”
少年笑道:“我身上一共有三十几个瓶子,却偏偏只有一个是解药,你若杀了我,只怕谁也不能救他了。”
那少年冷笑道:“你不敢杀我,是为了救他,可是我却没有理由也不敢杀你呀。”说着又是一剑刺来,此时两人相隔很近,这一剑本是很容易成功的,但偏偏又刺空了。而他的手已经被阿台握在手里,咔的一声脱了臼。
阿台冷冷道:“我劝阁下还是交出解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