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见芳妈妈意味不明的眼神,芳妈妈说:“你压到我的蛇了。”
段阿婵发誓这是她两辈子见过的最头皮发麻的场面——倒地的高草丛下密密麻麻交错着老树根一般的、五颜六色的蛇团,受到惊吓才反应过来的蛇群开始在她身下蠕动。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爆粗口,也没有扯着嗓子哭爹喊娘,只是晕过去的段阿婵觉得,她已经很努力了。
段阿婵是被一种冰火双重天的魔鬼感受折磨醒来的。
如果是段阿云,多半会骂娘:你他妈的芳妈妈,把我从蛇堆里捡出来要死啊!!!
蛇喜温暖,人是热源,段阿婵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蛇被”,所以身子冰凉,而头却被蛇群体贴地忽略,露在外面,烈日暴晒。
芳妈妈依旧坐在她那生了根的石凳上,眼神里总算是多了一些情绪:好奇。
我当她是摔死了,或者被我的蛇咬死了,奇也怪哉,居然醒了?
“芳妈妈,能劳烦您把它们请走吗?”她极力挤出一个苦笑。
“你被咬了?”芳妈妈纹丝不动。
“兴许是吧……疼得很……”她不好意思说屁股疼,芳妈妈问这一句,算是唤醒了她麻木的感觉系统,不仅屁股疼,背也疼,似乎全身都疼得紧。
芳妈妈听了这话,兴味盎然地走过来,把她从蛇群里提出来,一直提到石桌上,两面翻着看了,并没有找到伤口。
“你没有被咬。”她说。
顿了顿,她又问:“你为什么没被咬?”
我哪里知道呢……
“阿婵实在不知。”
芳妈妈似乎觉得这回答并不让人满意,眼神又变得冷淡。
“天生异质,若不得我用,必摧之毁之。”芳妈妈把她提下桌,任由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在地上揉着屁股,真是残忍呢。
段阿婵满脑子都是钝痛以及那群蛇留下的阴影,并没有留心她说了什么。
芳妈妈自顾自地说着:“这是公主的话。”
听了公主二字,段阿婵耳朵立起来了,不顾疼痛爬起来问道:“您说公主?什么公主?”
芳妈妈像是很瞧不起她一样,睨了她一眼,道:“公主就是公主。”
“解凝公主对吗?”感谢您,还记得帮我点题。
“哼。”似乎是赞同了。
“芳妈妈,我是段阿婵,公主的女儿,解凝公主是我娘!”
可急死我了,看样子芳妈妈似乎是有着某种心理上或者智力上的缺陷。
果然,听了解凝公主四字,她才重新对她表示出一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