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妈妈自然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男扮女装,而且气蕴是习武之人。
“何人?”裴妈妈手里的药锄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无恶意之人。”少年略带沙哑的嗓音。
“我如何信你?”
不用信了。
江简一个飞身到房梁,裴妈妈手中的药锄已经出手,扎进了梁柱,趁着这一刻,他俯冲而下,从旁边的窗户滑了出去。
裴妈妈腾空而起,点到屋顶。
江简已飞出了百米远,只见一个人影在树尖、屋顶浮沉。
追不上了,但是裴妈妈拉响了信号的冲天炮。
站在屋顶才看得见这一幕的壮观,外院墙上腾起乌压压的一片黑影,将军府的暗卫涌来了,从四面八方围来。
一人一刀,能把江简扎成个筛子。
段阿云正在听云先生讲解雷石枪的种类、技法,眼见着那一抹耀眼的红光,一声尖锐的炮响。
然后身后的天空一阵悉悉索索,一波黑乌鸦般的暗卫从头上掠过,四四方方的天井的阳光都暗了些许。
凉了。段阿云想。
她跑啊跑,跑得肝肠寸断般的痛,肺几乎也喘不上气了,却和那一波人越来越远,眼见着黑影都潮水般涌向了外院,隔着高高的围墙,最后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头晕目眩,心里暗骂江简事儿精,陡然又升起一种酸楚,可能得给他造个坟了。
最后等到的消息是:来路不明的贼人逃了。
听到这个消息,段阿云心里松了口气,不愧是在江湖上混的师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从这以后,段阿云再也没有在桃林等到江简,不知是不是受了重伤。
说不出什么滋味,很重要的人?谈不上,无所谓?也不是。
桃林是个好地方,相逢桃林,就让这个秘密保留在桃林吧。
段阿云在一棵桃树下挖了个坑,埋了一坛新酿的桂花酒,在树梢绑了一条鲜红的布条,上面写着:大师兄和二师弟敬呈。
段将军倒是有些疑虑,此人的相貌和自己那日在树下看见的一样,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丫鬟衣裳,穿上果真有些迷惑人。这衣服是谁给的?将军府里有内贼?
几百个暗卫,都没能把他抓住,不仅是他的本事了得,应该还有人帮他。
又听闻此人在阿云的屋子里翻找东西,被早归的裴妈妈遇个正着,他是在找什么?会不会目标就是裴妈妈?若是真的,恐怕对裴妈妈不利。
撒出去的人,四处搜集了消息,这人却石沉大海,给众人一个声响,便无影无踪。
小贼,别让本将军逮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