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的效率说实话是正儿八经的慢,秦钊浪了大半天,还没排到他,数一数前面至少还有四五个,看看时间,已然过了十一点,按老中医的规矩,过了午时就不诊了,按这速度到了午时都不一定能到自己。
想想以前父母都是早上五六点就带自己来排队,今天看样子最后也是问诊无望了,不过逛一逛收获一块疑似法器的铜镜,也是不虚此行,甚至连带对手臂毛孔一直炸开这种事的担心感也淡了许多,犹豫了一下,秦钊见自己后面排队的人都已经走完了,想想干脆也装好铜镜,打车回到家里。
对于铜镜这种奇异的东西秦钊并没有好的检验方法,对于他来说,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像电视或者小说中的那样,把铜镜捧在手心里,然后沉神入定。
收拾好房间,秦钊从床底下拖出一块蒲团出来,因为毛孔的原因没敢贸然洗澡,但还是换上没那么重的保暖衣。
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一支香炉,又取出一根稍粗一点的黑色安神香点上,想了想,出于郑重,也想更加凝聚精神,秦钊从客厅博古架上拿下一只钵盂和一个小锤子,把钵盂放在身前,摆出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而后一手握着铜镜,一手捏着小锤子,双眼细细的盯着面前缓缓燃烧着的安神香。
安神香因为制香时压得很实,所以烧的并不快,淡青色的薄烟徐徐自香顶袅袅升起,秦钊缓缓将眼睛半闭,只用些许目光似住非住的看着燃烧着的红点,慢慢感觉心绪渐渐平息,进而步入一种较为放松的状态。
右手中小锤子在钵盂上轻轻一击。
“噔~~~~!”
钵盂响起一声清脆又绵长的声音,这声响刹那间把秦钊从那种绵绵欲醉的状态中拉了出来,秦钊眉头稍微紧了一下,双眼却已经微微闭上,眉心处动了动,整个人的精神却好似随着钵盂带着震颤的声音渐渐活泼起来,整个人进入一种身体浊重,精神明晰的状态!
这种入定的法子并非是秦钊从哪些书里翻阅出来,只是有感于各种宗教仪轨的庄重,同时又结合《南华经》的逍遥之意,自己随便琢磨出来的,连他也没想到效果竟然会这般出色。只是这种状态受安神香的影响颇重,越是好的香进入定境的状态越好,因为价格和不方便携带,他才没把这些东西带到学校,仅仅只是在家里感觉特别好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用一用。
进入这种状态后秦钊依然没有尝试去感受手中的铜镜,相反渐渐沉淀脑海中的丝缕,不去把意念集中在身体的浊重或是精神的明晰,将这一切感受全都看淡,整个人不思不想,原本浊重的身体随着脑海中精神的变化渐渐变得通透轻灵,仿佛随着思想渐渐扩大,与整个房间,整个天地为一,直至扩展向无尽的空间,连精神都开始进入一种无限广大的感觉之中。
“噔~~~~!”
又是一声钵盂响,那种无限广大的感觉很快在响声传进耳朵之后随着声音的波纹抖动起来,最后仿佛咔嚓一声碎成一片片的破玻璃一般,秦钊整个人的意识猛然缩了回来,就像影子和身躯骤然融合一般,秦钊感觉自己好像出了定境,意识却丝毫没有平日出定时那种逐渐充满波动,连眼睛都没有想要睁开的意思。
敲第二下钵盂完全是他无意间的举动,只感觉拿着小锤子的手无意识的一跳,手中的小锤子便敲了出去。
不过此时的秦钊并没有过多的去想这些,这一刻他特别清楚的体会到心神如古井无波的感觉,整个人并不像先前的空洞,现在就好像是变成了铁板一块儿一般,安安静静,整个身体在感觉中随着呼吸进行膨胀和收缩,连先前无法收缩的毛孔都开始随着呼吸舒张,似乎能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一股过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骤然从左手边传来,秦钊左手手指下意识动了动,铜镜的形象莫名其妙的便显现在秦钊的脑海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先前虽然对铜镜非常好奇,但要说观察的特别仔细倒也未必,许多不重要的细节并不是一次就能全部记清,但偏偏脑海中的铜镜静静的悬浮在哪里,若不是手中质感仍在,几乎以为它是如同小说中的法宝一般直接钻进了身体里面。
“果然不是寻常的老物件,五百块钱没亏!”
若说之前还尚有疑虑,当铜镜的形象清楚的出现在秦钊脑海中之后,那最后一丝疑虑也在一瞬间彻底烟消云散,就连原本对修行的怀疑感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