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念的太多了,现在竟然只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加上女鬼的不断干扰,秦钊更是被连连打断,阴神魂体甚至出现了不正常的抖动。
秦钊心里清楚,这种感觉和自己消耗了大量元气之后差不多,肉身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试了半天都起不到丝毫作用,秦钊干脆站起身在教室里走了起来,搜肠刮肚的回忆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入定法门。
要说入定法门,在如今网络上随便一查都能查到一大把,甚至以秦钊的经验来看,很多步骤如果能够做到位,大部分都能让人进入定境,只是想了半天,却丝毫没想到一点适合自己当前情况的法门。
看着教室后面光秃秃的黑板报,因为高三怕耽误时间,班上已经很久没有组织画黑板报了,自从期中大扫除之后,黑板上就一直是黑漆漆一片,没想到在夜晴的梦境中也被呈现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秦钊心中一根弦被隐隐拨动了一下。
他在黑板前走了一步,一句禅诗骤然从心头流动起来: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秦钊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空灵的意味,脚下又是一步请台。
本来无一物,
眼前的教师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何处惹尘埃?
一步落下,秦钊阴神的震动骤然一止,教室顿时变成一片虚幻,抬眼,秦钊的眼神早已变得深邃无比,周围一切的真实和虚幻似乎都不能再在他瞳孔中留下一丝痕迹。
秦钊好道,但这却是一首六祖慧能的禅诗,都说入了华夏国后,佛道便不做二分,如今念禅入定,秦钊的感触不由加深了许多,阴魂深处似乎有一根琴弦被这一丝领悟波动,让秦钊深定中不由产生一丝恍惚!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入定悟道的好时候,秦钊眼神一定,从那丝恍惚中回到定境中来,心中一念不起,前方黑色的雾气却瞬间消散,先前梦境里的那间主人卧又出现在了哪里。
原来女鬼并没有随着夜晴梦境的转换来到教室里,反而用了她自己独特的能力,强行在夜晴梦境中割裂出一块儿来,而夜晴此时更是被她用长长的舌头卷住脖子,高高的和女鬼并排吊在房梁上。
好在是梦境,并不会很快被女鬼的舌头给勒死,只是秦钊心头却下意识的明白,如果梦境中的夜晴死了,那么现实中的她,可能也真的回不去了。
想到正是因为自己躲在夜晴的床上,才导致女鬼强拉自己进入夜晴的梦境,更是一夜间将夜晴置入生死危机,秦钊看向女鬼的眼神便有了一丝愠怒。
“你应该是夜家的先辈,死了几百年,做先祖的不保佑也就罢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样毒害后辈,扰乱阴阳,不怕报应吗?”
“呵....报应?苍天若有眼,又为何不给我一个孩子?她不是我后辈,杀了她.....都是那个小贱人造下的孽,要怪,该怪她自己......!”
女鬼紧了紧勒在夜晴脖子上的舌头,厉声叫道。
此时夜晴已经没了知觉,不过好在没有消散过去,即使没了知觉,也不会立即死去。
秦钊眉头一皱,对女鬼出现的前因后果大概有了个了解,于是开口道:
“冤有头,债有主,她的祖先早已经投胎转世几百年了,你就算找她后背报仇,又有什么意义,不如你放下这个执念,说不定我可以为你塑个泥身,等消了罪孽戾气,说不定还可以送你转世!”
对于养小鬼的办法秦钊也了解过不少,甚至有很大的把握自己知道的是真的,因此说这话的时候实际是带着真心,如果女鬼能答应,以后自己找到让她投胎转世的办法未必不行。
谁知女鬼只是冷冷一笑道:
“呵...男人,男人....你觉得,男人,值得被信吗....你也吊上来吧!”
说罢,缠着夜晴的舌头竟然又诡异伸长了出来,空中一旋,竟然朝着秦钊卷来。
秦钊后退一步,手中镇心诀一掐,向着卷来的舌头便是一指,指头和舌头点在一起,竟然在梦境里卷起一阵阵波纹,整个梦境更加恍惚起来。
“能醒?”
见这梦境一阵不稳,秦钊顿时意识到什么,捏起镇心诀又是朝着女鬼舌头一点,女鬼痛呼一声,梦境更加摇曳起来。
隐约间秦钊感觉到梦境之外同样有一股带着安神宁心的力量在与自己的指诀呼应,顿时想起自己藏在夜晴枕头下的安神符,不知怎么地,心头一动,一指朝天伸出与安神符呼应,夜晴的梦境登时破开一个大口子,直接可以看到梦境外的景象。
“留下!”
女鬼怪叫一声向着秦钊扑来,秦钊却早有准备,在女鬼近身前猛然一指戳出,梦境外藏在夜晴衣帽里的安神符竟然诡异的从衣帽中滚了出来,淡淡的光芒一闪,光芒竟然从梦境外飞入,与秦钊指尖前后夹击,一下点在往秦钊飞扑而来的女鬼身上。
“啊~~~~~~~~~~!”
女鬼顿时凄厉大叫起来,整个梦境咔嚓一声碎成一片。
秦钊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竟然直接回到了肉身坐着的洗漱间里。
一阵剧烈的眩晕和虚弱感袭来,秦钊不敢多耽搁,甚至没有闲暇去想夜晴那边的情况,踉踉跄跄的抱着铜镜跑回自己房间,一倒头便在床上昏了过去。
就在秦钊昏迷间,一道青蒙蒙的虚影从女寝飞出,犹如眉头苍蝇一般在女寝外乱撞了半天,而后似乎感应到什么,竟然夹着阴风径直飞到秦钊房间。
看到躺在床上人世不知的秦钊,那道青蒙蒙的虚影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狞笑声:
“肉身...上好的肉身...占了他...我要占了他.....!”
虚影狂笑几声,声音一闪化作阴风向着秦钊扑来。
就在此时,虚影的笑声骤然变成一阵惊恐的呼叫:
“不....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好难受...我要化了.....不甘心...我好不甘....!”
而后,尘埃落下,恍惚间秦钊怀里的铜镜竟然变得平滑起来,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眨眼,铜镜便又恢复了那副坑坑洼洼破旧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