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争执间,小厮前来通报,说是方少爷来了。韦庄还未说什么,一个俊秀的男子就直接跳窗而入。
“庄哥,你这回一定要帮帮我呀。”那俊秀男子一把抱住韦庄,表情甚是悲痛。
韦庄看着被方平弄得一塌糊涂的字,满脸的无奈,瞄了眼身旁看好戏的林青青,头又开始疼了:“帮你就是,赶紧松手。”
俊秀男子的哭嚎瞬间止住,脸上挂起大大的笑容:“这位是嫂子吧,嫂子好,我是方平,是庄哥的没有血缘的亲弟弟。现在是六扇门的小捕快。”
方平松开韦庄,朝林青青规矩地行了一礼,又从怀中掏出一盒胭脂:“初次见面,刚才失礼了。嫂子,这是金宝阁新出的胭脂,权当作赔罪。”
林青青回礼后,大方地接过胭脂,道了声谢,便不再多言。绕至韦庄身后,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打圈。
韦庄表情缓和了些:“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方平将怀中的包裹递给韦庄,示意他打开。韦庄接过包裹,分量很轻,打开后是两朵凋谢的杏花和两封认罪书。
认罪书内容大致是妻子背着丈夫与他人有染,细节描述详尽,时间地点都有标注,但全篇对情夫只字未提,只着重描写女子的水性杨花。
韦庄看了眼方平,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半个月的功夫,已经死了两名妇人。第一个死者叫做孟秋儿,丈夫是屠夫陈寿。根据周围街坊所说,陈寿经常殴打孟秋儿,有一次差点没救得回来。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方平惋惜不止,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茶润喉。
“另外一个叫做王萱,相公是卖货郎许兴,整天穿街走巷,不着家。但是对妻子极好,经常攒钱带妻子去迎宾楼吃汤包。两个人都是死在僻静巷子里,尸首旁边都留有一枝凋谢的杏花和这认罪书。所以我判断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认罪书上的内容,我核实过,上面的时间,地点和她们的行踪相符,应该都是真的,但尚未找到情夫。有一处极为诡异,就是两名死者身上均无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方平一口饮尽茶水,接着说:“所以下一步怎么查,我全无头绪呀。”
说着说着,眼睛里的泪水又蓄势待发了。
韦庄撇过头去,对这情形不忍直视。却见林青青对方平的变脸术颇感兴趣,韦庄觉得方平更不顺眼了。
“从字迹上看,应是故意用不常用的手写的,字形极差。根据笔触和这墨迹,凶手应该惯用右手。”韦庄低头,认真闻了闻。
“这墨不一般,应是自制墨,你看看,我闻着,带有药味。”韦庄将认罪书递给林青青:“既然听了,就发挥些作用吧。”
林青青的眼睛亮了,她对这个案子确实挺感兴趣的。将纸张放在鼻下,仔细嗅,味道似有若无。
“艾草,蒲公英,薄荷还有白芷。”林青青将闻出的药材一一报出。
“嗯,这就有了第一个方向,自制墨一般都是找书店老板定制的,能在墨水里加药材的店铺不多,我已将名字写下,你安排人挨个排查。”韦庄又将那两枝杏花拿起,端详起来。
“一支红杏出墙来,这凶手还挺诗意的。”方平见韦庄给了方向,心情放松了许多。
林青青摇了摇头,这枝红杏在她看来,是满满的恶意:“女子清誉大过性命,如今出轨事情败漏,又死于街巷,闹的满城风雨。众口铄金,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韦庄点了点头,指着手中的杏花说道:“不止如此,凶手还觉得她们配不上鲜花,专门用这凋零的杏花来与她们相配,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残花败柳,哇塞,这么曲折的杀人心理,这人不是个闷骚,就是变态。”方平还陷在韦庄的描述中,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