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许府,陈敏也没看许倚容,便径直走了进去。
许倚容也没说话,依旧端起笑慢悠悠的往自己屋内走。
本就道不同,没必要委身去伺候她。
许倚容回到院子里,让知穗唤来丁嬷嬷。
“母亲给我留下的嫁妆在放在哪了?”
丁嬷嬷听到这话,眼中迸发了恨意,咬牙切齿的说“在正房那。”
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站在许倚容面前,平复了下心情,说道“当初小姐还小,那人被提为正房后,便以看管的名义将夫人的嫁妆都收归她的手上了。”
“母亲的嫁妆有多少?”许倚容想,母亲是林氏的嫡女,按理来说嫁妆少不到哪去。
“当初夫人提了六十五担进的许家。”
那年的婚礼,不知羡煞了多少闺阁中的女儿,和未娶亲的男儿。
可人们只知道是许家夫人,如今都以为是那陈敏。
她陈家若没有许家,怎么能发达起来?
许倚容一听,着实被惊到了。
当今世道若是女方的嫁妆有四十担,都是一辈子值得炫耀的事。六十五担,怕是江州独一无二的了。
虽说她母亲的嫁妆,日后都是要随着她抬进她未来夫君那儿的。可如今陈敏掌家,却也不知道那六十五担还剩下了多少。
许倚容叹了口气,抬头同丁嬷嬷说道“过几日写封信去外祖那,把母亲当年嫁妆单子要来。我母亲的东西,她别想要沾上一分。”
丁嬷嬷听了这话,眼睛都带了些泪光。她是林氏的贴身婢女,千里迢迢从蜀州陪嫁到江州。她家夫人去后,便又一心守着小姐长大。
这陈敏,她是恨极了,可她只是一个小婢女,又能为夫人为小姐做什么呢?如今小姐有这想法,足以慰藉夫人的在天之灵了。
况且听小姐这话,估摸着马上就会定亲了,也不知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姐会嫁给哪家公子啊。
她正这般想着,便听到许倚容带了些扭捏的说“嬷嬷顺便帮我打探一下那位江家公子。”
今日江夫人对她甚是喜欢,若江祁安不是那种宠妾灭妻,荒淫无度的。嫁去守着婆婆,生下个儿子草草过一生也不差;可若是那江祁安是爱做那吃喝嫖赌勾当的,她便回蜀州,叫外祖父给她寻门亲事。
不过她想想,那些个与她母亲不甚较好的舅母,连带对她也有所偏见,也熄了这个心思,毕竟外祖父疼她,是因为她同母亲长得有六七分像,可这却撼动不了许林两家的姻亲关系。
许倚容越想越烦躁,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六个字压得她,压得所有闺阁中的少女都喘不过气来。
丁嬷嬷应下,一面准备往蜀州那边送信,一面叫人查查江祁安。
许倚容这边热闹,陈敏那也是。
陈敏回到正院,想了许久;她这么做难不成还替许倚容铺了路?
又听自己亲女儿每日跑许倚容那用膳,气的把刚买的镯子敲了一角,又叫她心疼不已。
“去,叫三姑娘过来”陈敏压着火气,同身边老奴说“莫让那个皮丫头打听出什么,直接把她带来。”
老妇一愣,也知道陈敏这是在气头上,连脚下的步子都加快了。
没过多久,许倚舒便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