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倚容最先吃完,擦了擦嘴“倚容先去准备些茶点上来,舅舅和表哥怕是吃不惯江州的辣。”
许大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林鹤轩目送着许倚容。见她衣摆消失在长廊深处,放下筷子“我同表妹一起去。”也没管许大人和林大人,直接起身往许倚容刚刚走的方向去了。
林大人骤地捏紧了手上地筷子,又松开,心里叹了口气。
“表妹。”林鹤轩叫住了许倚容,因着走的急,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急促。
许倚容转过身来,眼神带了一丝疑惑。花枝从祥云状的空旷里伸进来,可却比不得许倚容娇媚的容颜,几缕柔光洒在她面庞上,叫林鹤轩失了神。
“表哥?”
林鹤轩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脸不红心不跳的跟她解释道“我是来帮表妹拿糕点的。”
许倚容愣了,这提糕点的有侍女小厮,表哥来做什么?怕是又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面闷着不习惯,借故出来透透气吧。许倚容觉得好笑,她这表哥这么些年来从来没变过。倒是她,似乎变化极大。
林鹤轩朝她走进了些,却又止步在了三步之间,亲近而疏远,“没曾想,你这个小丫头就要嫁人了。”似是想起小时的光景“当初那个哭红了鼻子,吵着闹着不让我走的小姑娘也长大了。”
许倚容没曾想他会提起小时候囧人的事情,羞地两颊通红。“表哥!”她是许家长女,二妹从小便安静。她幼时总是期待每年舅舅带表哥来许家的那段时间。
母亲和父亲不太拘着她,她便能偷偷换上男儿衣裳同表哥出门,可这个特殊的待遇,在母亲过世的那年便没有了,她同所有大家闺秀一样,学着刺绣,学着琴棋书画,学着花前月下。
与表哥当年一同玩耍,一同在夫子面前对时事品头论足,惹得夫子拂袖而去的那些日子似乎是她在闺阁中十七年来最欢乐的时间。
她无数次的怨恨为什么自己生来便是女子,当今世道对女子的制约,缚束,偏见实在是太深了。
她不想做个菟丝花依附着男子而活,可是,她别无选择。
林鹤轩看见许倚容逐渐黯然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也猜到她是想念幼时母亲在的时间了,这些年来,她孤身一人在许府,父亲不疼,母亲早逝,确实是苦了她。
他左思右想,还是问出了那个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江公子你可曾见过?对你可好?”
许倚容想起前些日子茶馆见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江公子挺好的,芝兰如玉,谈吐有方。”她虽未曾见过江祁安屏风后地容貌,不过从丁嬷嬷打听地也知道,定不会差。
林鹤轩觉得舌头有些发涩,点了点头“你背后不止许家,还有林家。我...跟父亲,定不会叫人欺压于你。”
许倚容眉眼弯弯“容儿知道舅舅和表哥待容儿的好。”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表哥若和我还在这絮絮叨叨,怕是父亲和舅舅都等不及了。”
林鹤轩轻笑,跟在她身后去厨房拿了糕点后回院子里。
而许大人和林大人正好用完了膳,许是喝了些小酒的缘故,林大人脸上通红。
不知方才他们二人聊了些什么,两人这面上冷的都结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