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血色污秽的泥淖中,伸出了烧焦成乌爪的手,在周海龄尖叫与疯狂推搡之下,干脆得折断了中指和无名指,露出了白皙芦苇杆子似指骨。
“姐姐,你弄疼我了!”那只手,在空中抓了抓,撑着地上红色熔浆,从污浊糜烂的泥沼中攀爬出来乌黑骷髅骨架攀爬出来,抬起头,空洞的眼眶看向周海龄。
张张嘴,喷出一口渣灰,诡谲笑着,欢快而轻松,“姐姐,我们吃大鹿了!”
周海龄把嘴张到十分,一下子愣住了,眼中满是惊恐,接着她咽了咽涂抹,好像嗓子里面发干似的,颤抖着问,
“你,你是二丫?”
“二丫啊!你死的好惨啊!”身后一阵惨烈的哭喊,猛地一撞,周海龄扑倒在地上,滚烫的熔浆灼烧着她的手臂,粘腻的触感带着铁锈味让人恶心作呕。
“水球术!水球术!”周海龄试图使出水球术来灭掉地上的火,身上,空气中没有半分灵力,沉闷的空气一点一点挤压,窒息感如覆膜一般挤压而来。
“阿娘,大哥哥给我们打了大鹿,咱们吃大鹿,吃大鹿!”
二丫和着张婶子说话,空洞的眼眶却是盯着地上的周海龄,薄薄的唇皮包裹着牙齿和下颔骨,一张一合,就像是在说吃她一样.
“我可怜的儿啊!被活活烧死了!”张婶子恶狠狠得看向了地上的周海龄,如同被夺了幼兽的母兽,疯狂而专注。
“都是你!要不是你,二丫也就不会死了!”张婶子冲过来就掐着周海龄的脖子,龇眼欲裂,疯狂执着,满眼的恨意似要冲破眼睛,化作万剑,吹破周海龄的身躯,化作猛兽利齿,将她撕咬成碎片。
不知道为什么,周海龄身子一僵,瞬间失去了控制,被张婶子掐了正着。
周海龄咬着唇,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咳,三爷,额咳咳,和齐,齐没仁......”
脖子一点一点发紧,呼吸一点一点得被挤压出去,身为修士的周海龄却在暴怒的母亲面前仿佛毫无还手之力。
“阿娘,吃大鹿,吃大鹿!”
“都怪你,要不是你们得罪了三爷,又怎么会有这场火灾,死吧!”
周海龄不停得挣扎,二丫稚嫩欢快的声音不断得拷问着她,是她得罪了三爷,引来小河村火烧之祸吗?
周海龄逐渐有些恍惚。
“昨儿听说都吃得好啊!交租子了!”
“三爷,我们租子才交,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了啊!”
“赔!都怪三场村,肯定是他们告得状!”
“罢了,烧死了还有小河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尤其是在资源匮乏的大陆,利字当头,万物退让,难道没了自己,三场村会放过小河村?三爷既能眼看着小河村阖村被烧,谁说他就没有这样的心思?
没了自己,小河村真的能够安安稳稳,平平安安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