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的何其简单。
到最后,欧阳冥冰祈求的不是天下之安,不是世人之福,不过想她忘了他罢了。
慕依然捂住心口,撑起身子看向床上的那个男人,嘴唇颤抖,清泪滑落,终究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研,苍天不公,怎会让你享这安乐之福。
舒子尧却是垂下眼眸,紧紧的盯着盯着那心口上悬浮的红线。
那是欧阳冥冰的心脏精气。
太翁终究是收敛神绪,手上生魂莲花缓缓成型开放。
红光之下竟也美得不可方物。
犹如舒子研的绽放的笑颜。
舒子尧终于抬起了头。
“哥,不要为了我要谁死,亦或者用谁来换我,非罪恶之人,不要用谁为我偿命。20年可能不够,但是与其苟且偷生,一辈子活在他人的血恩之中,我宁愿死去。”
“这便是我的命吧,我抗不得,但是我可以选择,只要快乐,二十年犹如两百年年一般悠长,若我踩着血恩,一千年亦能让我风化沧古,终身孤独。”
“哥哥,一定要保持清醒,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只愿你记得,如果有一天用他人之名换我,定要知道你妹妹是藏有风骨的,做不得这残忍只事。那时,我愿再用我命换他。”
她若知道欧阳冥冰为她……
那一瞬,舒子尧平静的眼眸终于恢复了光亮。
瞳孔紧缩,身子猛然撑起。
他大喝:“师傅,不要!”
“哗……”
生魂莲花直直落下,没入他的身。
仅仅一瞬之间,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舒子尧瞪大眼睛,整个人彻底僵硬。
清泪滑落,犹如那日她坠落之时。
莲花新生,缓缓从身子里浮起,化作道道白光游走于红线之围。
血玉镯的光愈发明亮了。
锁魂之上,道道红光缓缓没入他的心口,再无起伏。
……
与此同时。
安王府。
欧阳冥冰一直都以为他的一生是败在了那个叫做离殇的小丫头上,事实证明没有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对之做出承诺的仅他一人了。
舒子研看着他,内心深处终是感动的,甚至她觉得这句话她等了很久……
很久……
然而,就在此时,眼前笑盈盈的男人瞬间脸色煞白,猛地捂住了心口。
“唔……”一声闷哼传来,打破了所有的旖旎。
突如其来的一幕仅在刹那之间,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皇叔。”舒子研大惊,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
然而就在她碰到他的那一刻,心口真真余温悠悠传来。
莫名其妙。
她愣住了。
欧阳冥冰紧皱着眉头,心口突如其来的刺痛之中夹杂着一丝冰冷,随后又是一阵维护一般的温热,十分难受。
他眉头紧皱,莫名其妙。
空挡的房间之中,两人一个呆愣一个垂眸,皆看不见对方眼底的那一抹疑惑,亦没有看到两人眼睛里隐隐闪烁的红光。
然而,就在两人想要忍受住这一奇怪之感的时候,心口处的温热与冰冷之意缓缓散开,随之消失殆尽。
这一切,快得就像幻觉。
欧阳冥冰抬眼时,看到的就是舒子研那一脸的迷茫。
眼眸一闪,他放下手,无视了心口处的异常,下意识的去看她的脚,见自己没碰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研?”他轻轻开口。
舒子研猛地回神,心底疑惑,却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问号。
“皇叔,你刚刚怎么了?”
好像和她一样,是心口疼。
欧阳冥冰闻言,却是不在意的摇摇头,“无碍,不过去前些日子练功走火入魔,所以今日使用内力便体力不支罢了。倒是无碍。”
满不在意的样子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舒子研一愣。
这么巧?
不过她也知道他之前受过伤的问题,所以倒也没有纠结太久。
只是不给她回答的时间,欧阳冥冰便已经柔柔一笑的对她看过来,并伸手抚上了她的头。
“不要胡思乱想,调养些时日便好。”
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宠溺而风华,是她从未见过的。
舒子研怔然,眨眨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终究是点了点头。
“好。”
她信他。
“呵呵……”欧阳冥冰笑了,脸上的泪痕没有干涸,也没有被拭去,这一笑竟让向来严肃正经的他看起来有些滑稽狼狈。
他看着她,相忘无言,却已是他此生最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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