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唇语的落荆棘麻利给绑了马尾:“我去一趟书房。”
切,跑那么快做什么?
她都知道他故意没留汤面给她,是以为它冷了,不想让她吃冷面,只能委屈自己的胃了。
从始至终,落荆棘看都没看宋婧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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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挪到宋婧旖跟前,玫瑰说:“人都走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青花瓷杯握在宋婧旖的掌心里,来回磨动,犹豫的嘴角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玫瑰姐姐,我……在我说这件事之前,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玫瑰看她:“什么请求?”
宋婧旖突然跪下,眼泪汪汪抱着玫瑰的手:“不要赶我离开落公馆,可以吗?”
“谁敢赶你走?”
沉音震天的落太太冷着一张脸,“仗着自己有点手段就敢在落公馆作威作福了?宋玫瑰,你还真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啊!”
燕弥把宋婧旖扶起来,被后者一推,手忙脚乱向落太太解释道:“太太,您误会了,玫瑰姐姐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一叶障目的落太太示意燕弥把她扶好,仪态优雅坐下,端起茶壶,往玫瑰的茶盏里倒得满满当当:“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最是嫉恶如仇,尤其是那些妄图爬到我头上的人!”
场面一度沉滞。
就在这时,满脸喜色的冬荷捧着刚出炉的豆腐脑,兴冲冲跑过来:“玫瑰,看我给你做的---”
豆腐脑三个字,因脚下绊倒的踉跄而消散,玫瑰忙跑上去扶她,却迟了一步,只听见咚地一声,两人齐刷刷栽倒在地。
“可恶!”
受不了这份闲气的冬荷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冷不丁逼近燕弥,“为什么要出脚绊倒我?”
燕弥懵了下,急忙摆手:“我?我没有啊。”
“你在撒谎!”
燕弥欲哭无泪,看落太太:“燕弥真的没有……”
宋婧旖说:“冬荷,我……”
“你闭嘴!”
玫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瞅见斜对面书房里拉开的半条缝门缝,说:“我相信燕弥姐姐,她绝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冬荷立马转移下一个目标,指宋婧旖:“那就是你了?”
“也不是她。”
“可是除了她们,这里就只有……”
一、二、三、四……
对了,还有第五个人!
“太太,我没想到你那么卑鄙!”
躺枪的落太太:“……”
气得双手都在颤抖:“冬荷,你好大的胆子,连主人都敢污蔑?”
“她跟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我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燕弥随身伺候的人是你,她自然听你的命令。”
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人不知如何反驳。
落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我没有让燕弥这么做。”
“存有这样的心也不行!”
“……”
事到如今,说多错多。
玫瑰看着狼藉的地毯,蓦然有些心疼:“太太,您现在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吗?”
没想到冬荷变得这么聪明,自己绊倒自己来帮她解围。
这叫做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落太太没忍住,翻了个眼白:“好啊你,你们两个---”
“发生了何事?”
及时赶来的落荆棘站在玫瑰身后,像个前来侦察案情的警官。
冬荷也不怕,把刚才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个遍。
落荆棘斜眼看宋婧旖:“你为什么要下跪?”
“我……”
有些话不到难以启齿的地步,是无法张口说出来的。
落荆棘神情沉冷追问:“为什么求玫瑰不要赶你离开落公馆?就因为我要娶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不是的……”宋婧旖往后退了好几步,哀莫大于心死,“玫瑰姐姐人很好,我只是……”
“只是怕她成了当家主母,会赶你走?”
宋婧旖点点头。
落荆棘给了落太太一个眼神,事情真相已然大白。
可只有玫瑰一人觉得宋婧旖方才闪烁的眼神,其实是向否定这个意思,然而下一瞬,又改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