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不放风筝了,都围着一车的玫瑰在交头接耳。
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玫瑰抬起头,果然在二楼正中央的位置,瞅见一道高傲的身影。
“宋先生,这是我们家姐依据你的爱好,特意千里迢迢运来了红玫瑰,请笑纳。”
金萧晨偷偷挤到落荆棘身旁,幸灾乐祸一笑:“还你不会撩妹子?这就来打我的脸了?可惜啊,等你过了嫂子这一关吧。”
爱好?红玫瑰?
玫瑰抿唇轻笑,看了落荆棘一眼,从没见过这么隐喻表达喜欢的暗号。
想起上一世的他虽然很疼自己,可那副寡言少语的模样,的确很难让人认为喜欢她,反而更像是兄长照顾妹妹的情意。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爱好吗?
樱
可否告知?
玫瑰。我喜欢玫瑰。
呵呵!
玫瑰拿起一束红得似火的玫瑰,压住翻江倒海的醋意,扯出一抹笑:“替我转告你家姐,我们心领了。至于我夫君喜欢的东西,是此非彼。”
负责送花的厮朝二楼看了眼,旋即笑道:“宋先生已婚配?”
“那当然。”
东来扯着嗓子,站到大伙儿中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一位,就是咱们宋先生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过门的妻子,宋玫瑰宋夫人。”
有人领会出来了,捂嘴偷笑:“人家宋先生,哪里是喜欢什么娇艳欲滴的玫瑰?分明就是只爱家中这位宋夫人。”
另一个人也笑着:“看来,又有人自作多情了。”
昨夜被拒的几个洋妞倒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们以前不是也有三妻什么妾的规定吗?”
完还鄙夷冷笑。
金萧晨斜着眼,浑身罩满不可招惹的戾气,跟之前的散漫风流简直是判若两人:“你刚才什么?”
洋妞们仗着够高,话的底气半虚半实:“我、我本来就没有错……啊”
金萧晨的手才刚举起,几个洋妞就吓得摔倒在地,还污蔑他:“大家都看看,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懂得尊重女性,还宣扬什么民主平等,简直就是在放屁”
本来是想教训人,结果反被她们将了一军。周围人指指点点,还有人站出来替她们出头。
金萧晨爆脾气一上来,丝毫管不了那么多。挥出去的拳头被落荆棘拦下,以低沉的眼色制止他:“别上当!”
一语出,仿佛醍醐灌顶,被怒意搅乱心绪的金萧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玫瑰一脚踩在木板车上,被红艳艳的鲜花环绕,把中华儿女的风华绝代以及气魄彰显得淋漓尽致,“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
“你们一个个自诩家国荣光,难道就没有遭遇过土地被铁蹄践踏的危险吗?站在他国的土地上,还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臭架子,实际却是恶心又讨嫌。对此,我只想送你们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事要留三分余地,保不准你们也有求饶时候!”
她的身后,海浪涛涛,有着丝毫不输君子的澎湃之气。娥眉棱角多了几分厉色,威凌赫赫,巾帼不让须眉。
“得好!”
鹅黄旗裙的女子鼓着掌,为她的大义凌然,更为她的勇气可嘉。倒是身后的丫鬟追着她,几次三番想要阻止她,却无法阻挡那颗熊熊燃烧的热忱之心。
“冒昧打扰,还请宋先生宋夫人见谅。”
女子行了个礼,出色的容姿带着几分腼腆羞涩。
玫瑰请她坐下:“出门在外又能萍水相逢,你不必觉得害羞。既能相识,便是有缘。”
“好……”
余光又瞥向另一处的落荆棘,被他的寒眸沉光所慑,匆忙移开。
玫瑰见状,看了落荆棘一眼,后者无奈摇摇头,揉她的发顶:“我去给你们沏茶。”
英隽挺拔的影子消失在门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对玫瑰柔笑:“陈家有女,名为浅沫。芳龄十八,琴艺拙劣。因不喜喧嚣,故而渴望恬静淡雅的生活。”
“你喜欢琴?什么琴?”
“钢琴。”
一个念头从玫瑰脑海闪过:“两只老虎?”
陈浅沫也笑了:“原来吹口琴的是宋夫人呀。”
真是有缘千里,无缘对面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