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杨采莲知道归知道,心里着实不痛快,遂满脸不甘愿地嘟囔:“突然就说要换书院,都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
“我知道你是为了辰儿好,可也不能这样啊。”
“孩子还那么小就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哪能放心的下啊!”
杨采莲越说越难受,不禁流下泪来,扯着袖摆拭了拭。
赵云婉无奈长叹,起身走到杨采莲面前,轻轻偎在她怀中,呢喃道:“娘,我不能让辰儿再面临任何危险。”
“只有学风严谨、规矩重的学院,才能让辰儿安安心心用功读书。”
“来日辰儿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不也是您所期望的吗?”
赵云辰也凑了过来,娘几个抱作一团,享受着难得的亲密。
前世赵云婉没能拥有这样的亲情,这一世,即便要与亲人分离,她也不悔。
只要辰儿和娘亲能好好的,她便能好。
明日便是重阳了,宜登高,赏景,会师友。
赵云婉赶紧吩咐厨房准备大闸蟹和黄酒,正好适合这两日吃。
都是附近河里捞来的,肥美又新鲜,配着金菊黄酒正好。
赵云婉便让人把那些菊花都搬进院子里,今晚权当为弟弟设下践行宴。
杨采莲最喜欢吃蟹了,一听说买了两筐,就乐颠颠的去厨房看,囔囔着要亲自下厨做醉蟹和香辣蟹吃。
蜀地湿热,吃些辣的也好除湿气。
赵云婉怕她因为辰儿要远行的事儿而伤感,索性由着她去折腾。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儿,正好逢着过重阳,赵云婉便吩咐丁云给村长和里正家也送去一些螃蟹,顺道说说书院的事儿。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第二天带着赵云辰去书院办理退学时,才知道他一直在书院备受欺凌的事实!
赵云婉目眦欲咧地看着站在堂下的夫子,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
她一心疼宠的弟弟,竟被欺侮到如此境地!
然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夫子,还是她特意重金聘请来的!
若非她今日特地让人送来一些肥蟹和上等黄酒,又突然先行一步去了学堂看弟弟跟同窗道别。
她如何都想不到,在自己创办的学堂里,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方才在学堂窗外,也不知赵云辰怎么就与同窗们起了争执,言语激烈不说,竟还影射她是个寡妇!
而且,看样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
想着方才辰儿在里面为她据理力争的样子,即便被他们嘲笑欺侮都不曾回嘴的辰儿,竟因为听到他们污蔑她,抡起拳头就打。
可是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说?
一想到这里,赵云婉的心就揪成了一团,藏在袖口的手紧握成拳,扣得掌心发白。
“王夫子,亏得您还是满腹经纶的举人老爷,竟纵容此事横行!”
“如今看来,在您眼里,我这个所谓的东家,也不算什么了!”
王夫子猛地一颤,慌忙拜道:“少奶奶饶命!此事在下的确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