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可算醒了!先喝点药吧?”
赵云婉疲惫地眨了眨眼,靠着春兰的身子坐起身,张开嘴抿了几口汤药,就被那苦涩的味道呛得咳出眼泪。
张嬷嬷等人手足无措地帮她揉胸口、拍背顺气,只是不知怎的,刚舒坦些,赵云婉又觉得自己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她苦笑着嘟哝了两句,便再次沉入睡眠。
这般迷迷糊糊醒了又睡,已经持续了三天,到第三天醒来的时候,赵云婉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瞧着天气不错,赵云婉便吩咐他们把账本都搬到院子里来,继续查阅。
前几日她病倒前就发现账本里似乎隐藏着某些漏洞,一时半会儿没看清楚。
趁着现在精神足,她得好好查清楚才行。
招呼小厮们把书桌和美人榻搬出来后,赵云婉就让春兰扶着她过去,瞧见跪在廊下脸色煞白的春香,顿时不解地蹙眉。
赵云婉指了指廊下跪着的春香,问道:“怎么回事?她在那儿干嘛?”
春兰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一脸苦涩:“少奶奶,春香正等着您发落呢。”
“发落?干嘛要发落她?”赵云婉越发不解了,便冲着春香扬声道,“春香,起来吧,快过来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听得赵云婉传唤,春香顿时一哆嗦,眼泪瞬间就跟断线的珠子似得哗哗地掉,颤抖着嘴唇虚弱地哽噎:“少奶奶……春香、春香知错了!”
“求少奶奶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是受不住了……”
话音刚落,春香就颓然地倒了下去,整张脸都惨白得吓人。
赵云婉不由地惊呼:“快来人!把她扶起来!”
春香被送到自己院中之后,赵云婉又派人赶紧请来大夫,吩咐厨房准备药膳,而后才把张嬷嬷叫来,查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当张嬷嬷把事件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的时候,赵云婉的脸都黑了。
三天!她睡了三天!竟然真的让春香跪了足足三天!
她好在是跪在廊下,若是直接跪在院子里,或是大门外,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赵云婉无奈扶额,沉声叹道:“张嬷嬷,这处罚委实太过了些!”
“即便是她照看不周,你要惩戒一下,也合该看着些才是!”
“她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如何吃得消这样的惩罚!”
想到这里,赵云婉又有些头疼了,捏了捏额角,又道:“去账房支些银子,买点补品给她将养着,便是有再大的错,也已经足够了!”
张嬷嬷纠结地看着她,见她神色不耐,的确是动了怒,又是委屈又是不解,嘀嘀咕咕地拜了拜,就退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云婉无奈摇头叹息。
张嬷嬷自来小心谨慎,办事牢靠,只是近来似乎有些浮躁了。
即便是要惩罚下人,也断没有这样的。
再者春香也不算犯了什么大错,不过是她自己要坚持看账本才会导致生病,春香顶多算个督促不力罢了,哪里就用得着这样罚。
看来这庄里上下,她得好好整顿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