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您能光临寒舍,是我的荣幸!”赵云婉嗔笑着白了他一眼,又给他倒了一杯。
仰头将自己杯中的一饮而尽,方才回到她的席位上。
原来,明日是青山书院的休沐日,严子秋素来洒脱惯了,抬脚便走。
想着自家冷饭冷灶的,也没个贴心人招呼自己,不知怎的便来了这儿。
还赶巧就碰到赵云婉设宴款待,便也没管什么繁文缛节的,直接上席开吃。
席间大家都开怀畅饮,聊些贴己话,不知不觉都有了些许醉意。
酒过三巡,残杯冷炙,也是时候撤席了,赵云婉便吩咐下人们好生将这些掌柜的送上马车。
宴席散场,章华台变得有些冷清起来,唯留严子秋一人自斟自饮,对月吟咏。
赵云婉本想让人送他回去,奈何这犟驴酒劲儿上来,撒起了酒疯,说什么也不愿走。
无奈之下,赵云婉只好让丁云扶着他去侍卫们的房间凑合一晚。
翌日,赵云婉正用着早膳,又远远听得外头喧闹不止,派春香去查看,却见她哭笑不得地捧着一只酒壶和纸条过来。
赵云婉狐疑地睨了她一眼,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草书,若非赵云婉曾研习过兰亭集序,险些认不出来。
“鄙人一礼,贻赠夫人,以报昨夜一饭之恩。不若再添些酒水,权当路途解乏之用严子秋”
果真不愧是放诞不羁的解元公!
赵云婉不由失笑,将纸条收起,就命春香速去填满一壶好酒给严子秋送去。
谁知早膳还未用完,外头便又有人传话,竟有人主动上门求卖身,还说是严子秋推荐过来的。
赵云婉有些发愣,不是说送礼吗?怎么还送个人过来让自己买的?
虽然对此感到不解,赵云婉还是去了前院一看究竟。
前厅门口,有一妇人牵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拘谨地垂着头。
赵云婉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还没开口,母子俩就恭敬地跪拜。
这二人虽然衣衫陈旧,却穿的很齐整,脸上也干干净净的,眼神清澈明锐。
那妇人相貌清丽,却面色泛黄,身形消瘦的厉害,只稍稍抬了脸,垂眉低眼地说:“民妇柳氏携子柳若初拜见徐少奶奶。”
赵云婉挑了挑眉,扭身走进前厅,“进来说话吧。”
母子俩齐声道了“是”,便相携着跟了进去,虽然有些拘谨,却还算从容大方。
待赵云婉坐定,妇人又行跪拜,赵云婉忙伸手虚扶,让她直言来意便是。
而后,妇人方才道明。原来她母子二人是逃荒过来的,又因孤儿寡母没有倚仗,连日来吃尽了苦头。
路上偶遇严子秋,便闲聊了几句,便发现那孩子口齿伶俐,思维敏捷,是个可造之材。
且那妇人形容举止皆从容有度,绝非普通农妇。
严子秋叹其可怜,又观其子天赋异禀,想到赵云婉前些日子还囔囔着要给宝贝徒儿找个可心的小书童照顾。
便教他们来此地,让赵云婉收留他们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