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鸟叽叽喳喳争相竟树,绿荫团团片片堆积鸟语。回廊很长很长,芍药和虞美人开在两旁。
远远看到两个男子疾步走来幕提,墨衣那位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而墨蓝衣着的那位却一脸兴致勃勃。
幕提领着一位装发整洁神态淡然的老嬷嬷要去找祁婳准备进宫的事宜。看到两人这副样子不禁纳闷。
走近之后,两人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幕提吩咐老嬷嬷先行一步。
夙微:“皇后娘娘怎么了?”
幕提:“死了。”
“淳于馗也是个狠角色,可笑淳于氏千算万算算了几十年,到头来却被自己父亲算计了所有。”夜庄双手抱着剑,口气似乎还有点得意。
“这老东西也安生不了多久,你们觉得家主会就这么让他还在那个位置高高坐着?”夙微大臂一挥甩开手中的折扇,“哈哈哈……家主到底跟我爹那根老骨头说了什么,就这么搞定了他……我本以为还要费点心思,比如我施展点苦肉计什么的……”
夜庄斜着眼看看夙微,没有说什么。
幕提:“你很无聊么?”
“夜庄居然被一女人夺剑,真是让我叹服!快快领我去会一会这女人。”夙微实在对这人感兴趣,夜庄本事他是知道的。常人从夜庄手中夺剑段不会是仅仅靠武力便还得有很深谋略和不凡的胆识。
幕提:“那姑娘可不好惹。”
“噢?”夙微似乎看出什么似的回头看了夜庄一眼。
若不是女子,还是碰巧是个伶俐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这剑也取不了。提幕也侧头看了一眼夜庄,淡淡一笑,“我正好要去找她。”说着两人并肩便向前走去。
夜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抬头看了两人的背影,遂跟上他们的步伐。
不远的池塘,池中的金色锦鲤悄悄爬到水面亲吻青色蒹葭,又赶忙沉回幽幽池底缩入藻荇交横中。
两人这才进门,在偌大的殿中似乎感觉一丝异样。神态显露出一丝不一样的意味,互相对视一眼,又看向祁婳。
“请入坐。”祁婳走到窗前的坐榻旁淡淡说道。
“姑娘请。”夙微以礼回敬。
祁婳看了两人,一位正襟危坐,一位倒是漫不经意。她随后拿起紫砂壶开始沏茶,“不知两位来此是为何事?”
刚开门见到祁婳,她着了一身水绿色绣竹叶的彧国官宦女子样式的绸衣,看到他们淡淡的样子也不笑。
夙微暗自想,这是上元夜那晚的那个女子。
“家主说姑娘体虚,命我来给姑娘诊脉。”
如此说,祁婳也懂是什么意思了。血蛊,蛊的是血脉么?
幕提示意了一下一旁站着的嬷嬷,嬷嬷泰然走到几案旁摆弄着些许物件。
“请姑娘示脉。”嬷嬷看着祁婳说道。
祁婳并不动作,而是拿起茶杯缓缓饮着,一时间众人只是微笑很有耐心看着祁婳也无话。
直到饮完后祁婳放下茶杯,才缓缓伸出手来。嬷嬷取出一块碧色的纱巾敷在祁婳腕上,纱巾散发着淡淡的百合幽香,嬷嬷随即便退回方才的位置。
幕提伸出手为她把脉。
“真是藏龙卧虎,想不到姑娘会医术。”
“幕提祖上百年学医,她是这一辈的独女。”夙微说道。只不过一场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幕府便从那时消失了。幕提声色不动只是静静专于脉象。
“噢?那你们寻我作甚?”
“这是家主的意思,不敢过问。”夙微微微严肃了神态,“家主自有他的安排,姑娘请宽心。”
宽心?祁婳不禁抬手去抚摸昨晚被勒得窒息的脖子,又意识到对面看着她的眼睛,只好不去摸,只就势支着下颚,微微笑着看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