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是要留下来么?
雪越下越大了,漫天飞雪。
“彧帝本来不想救我的吧。”她只是猜测。
也许是没料到祁婳会这么直白,齐聿转过头看了看她,然后说:“雪地路滑,也不怕摔着,”他抬起手帮她把额发别到耳后,“怎么到这处来了?”那模样像级了温柔的帝王正关心自己宠妃,只是祁婳知道不是的。
措手不及他怎么忽然这样温柔,少女的脸上还是飞起了落霞,像是被谁披上了罗纱。
“彧帝请自重。”祁婳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齐聿看她这个模样,收起了手,“雪还没下,以后注意保重。朕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原来是担心她会坏他的大事么?祁婳淡淡地应一声:“是。”
“其他事宜会有人安排好,你无需多虑。”齐聿瞧她似有不悦的样子。
“是。”她又淡淡地应了一声。
“至于血蛊,朕不会食言。”
“是。”还是淡淡地。
“早点回去吧。”齐聿说。
其实祁婳知道,她手上没有任何王牌可以跟彧帝相较量,只是在白越的事情上,她可以帮他省很多事罢了。受制于人,她别无他话。
而西陵蛟炙这边,母亲的事,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静观其变了。
正在思索时,祁婳眼前忽现一阵玄黑的风,那风瞬间从塔楼直下,眨眼间已至地上。
他是就这么从这里往下去么?
祁婳往下看去,采青采白立即伏地跪拜。
他的武功真的很是高深。
在采青采白的视野中,是一位从天而降的帝王,而她们没有惊讶,只是跪他。
杀彧帝?她现在更加断定不会是杀彧帝这么简单了。
她叹了口气,或许天道所向人力也难以反转,这数百年天下三分的局面真的就要在今朝实现大一统么?
她以俯视的视角看他们,而于白祁看天下,又能不能置身事外以俯视的视角?
从方才采青采白对这塔不以为然的神态和语气中,也不难了解彧国基础建筑技艺该是相当成熟的,进而可以预估整个彧国生产能力。
至于军事能力,她不可得知。只是彧国才灭了北冀。
掂量了掂量夜庄的本事,这样的人时时刻刻跟在彧帝身边难道不大材小用吗?还是说,背后的原因太多,太多是她不清楚的。
她就不过是这条道路上的一座桥罢了,没有她这条桥,可那人也可以撑船,也未必到不了那大一统的制对岸。
天下是谁的她都不在乎,那就看他如何能让自己心甘情愿为他铺路。
齐聿渐行渐远,祁婳往远处眺望,站在高塔之上,更是清晰了,那些人果真是在修整,密密麻麻数万人的工程。
彧冀之战才结束,现在正应该是休养生息,对北冀四处动乱加以镇压,加强思想统治的时候。怎么就如此大兴土木?
这彧帝究竟在想什么?她觉得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