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
凭什么?!
屈庭越想越觉得气愤,以至于忘了跟李镜的约定,直接拍下惊堂木,对刁勇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马匪杀害那么多百姓,还收买本官的家人谋害朝廷命官,这里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见屈庭的呵斥,李镜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提醒,“大人,刁勇应该只是为了帮他父亲脱罪而已,他的口供不足以相信。”
听见李镜的话语,刁勇急了起来,在公堂上破口大骂,“凭什么我的口供不足以相信?李镜,你这无耻小人,当初没少收我刁家的银子,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刁勇对李镜的指控,再次让现场沸腾起来,不论什么年代,老百姓最爱看的都是这种戏码。
从前衙门里的人是如何欺负他们的,现在被人指控贪污受贿,百姓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李镜黑了脸颊,当堂与刁勇对质起来,“你说我收了你的银子,那昨日我为何要抓你们回来,难道是特地让你们来公堂上指证我的吗?”
“是啊!”满文婷第一个附和,“李师爷昨天英勇剿匪,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丰家的人也开口说道:“那刁勇平时傻乎乎的,现在为了保住他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大家不要相信!”
听见他们帮忙澄清的话语,李镜感激地望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过身子对屈庭说道:“大人,这刁勇疯疯癫癫,在公堂上满嘴谎言,不如先打他二十大板,再关进牢里听候发落。”
屈庭微微点头,同意了李镜的建议,“就这么办。”
听到这个,刁勇急了起来,“大人,你不要听他说的,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一切与我爹无关,大人!”
林斩适时地上前带人上来将刁勇拖走,直到他被拖出公堂,他还一口咬定自己所言非虚,非要将所有事情一力承担。
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刁立人的表情总算有所动容,他这辈子为了金钱与地位算计了一世,算计到除了他自己以外,他谁都没放在眼里和心上。
想不到在一败涂地的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
不是那些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也不是那一碰就倒的虚浮地位。
而是在许多年前,他自己亲手葬送的幸福家庭。
他自问这一生,对儿子并没有尽到什么教育的责任,也没有教过他那所谓的孝顺。
但即便如此,他的儿子还是会本能地将他放到最重要的位置,这像极了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女人,明明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可还是会心甘情愿地将一切都奉献给他。
刁立人突然间有些想笑,原来这辈子他早就输了,从他亲手葬送了自己家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会有这样的下场。
一个不懂得如何去爱和珍惜的人,一辈子只会像野兽一样不断地索取和进攻,这样的人生注定会一败涂地。
当他垂垂老矣的时候,周围全部都是想要吞掉他的人,一如当年他将身边的人全都吞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