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培活了几十年,效忠了两世圣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无上圣尊的脸。
他没想到原来站在人间至高点的天神,居然生得如此俊朗的面容,就像是一个在田野中踏青的普通少年。
如果没有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的话。
同时曲培金仙知道,圣尊的真容,就是他的催命符。
那边,供觉旃殊一阵小跑终于赶到两人旁边,站在圣尊的身后手足无措,正要犹豫着开口,就听见圣尊低声吼了出来。
“为什么,你告诉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圣尊的声音是哑的,里面蕴藏着巨大的怨恨与怒火。
“你到底,怎么敢的啊?”
他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眼睛几乎在喷火。
相比于他在传达天意时,声音中尽是游离于世外的空灵与虚妄,这样的声音,更像是人类发出的,却也更让人恐惧。
被捏着脖子的曲培金仙说不出话来,但圣尊显然也不需要回答。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狠,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来浓,眼底的血色浓到曲培金仙感觉眼前似是朦胧了一层血雾。
最后他指尖落下要人命的力气,曲培金仙脖子一歪,断了气。
他死后半天,圣尊还是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不松手,肩膀是微不可查的颤抖。
“尊上”
过了半天,供觉旃殊才终于说出话来,只是还没说完就被从中截断。
“把他的尸体锁到阿鼻地狱里。”圣尊冷冷地开口,仍是余怒未消的狠,“十八层。”
说完他手一松,转身就往圣殿里走,两三步后就凭空消失,而从他指尖如同一张纸一般脱落的人,还没摔到地上。
供觉旃殊立刻上前扶住尸体,看着圣尊已经消失的影子,思量再三,还是携尸体离开了。
圣殿越往里走,就越黑暗。
在尽头处,已是漆黑一片,毫无光亮。
净释伽阑的步子越来越缓,最终还是停下。
在他的身侧,始终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正如他眼底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去。
自净释伽阑成为储尊起,十几年中他都极好地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掩藏在冷淡之下。
但今日,他完完全全失态了。
哎
望着一望无尽的黑,净释伽阑长长叹了口气,心口是仍旧涌动的痛。
宣婉妍,你叫我怎能不恨。
。。。
深夜的金銮殿。
没有了潮水般的臣子,没有了日光的充斥,就只有穹顶之上的金龙、与高坐龙椅的老者。
此时的金銮殿比起作为大陆第一大帝国核心枢纽的皇权殿堂,更像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孤岛。
此时的里面唯一的人比起掌握千万人生杀予夺的九五至尊,更像是一个孤寂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