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出去吧。”

看着面无表情，有些不耐烦的齐路，士兵心里有些慌张，正准备敬礼然后出去，抬起的手又只好放下，便溜了出去，怪不得自己被调到内部，别人不羡慕，而有些同情，听说齐路少将人不好相处，但这哪是不好相处，这明明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和你相处。

空荡荡的一楼，只有身后的船舱，和舱内一汪平静的水面。

……

“乐姐？乐妹妹？”

杨思舟堆着满满的笑脸，终于在回廊里，看到了站在玻璃前的乐月，而乐月正在看着的，是独自坐在舱前的齐路。

“还生气哪？”

“为什么要帮他？”

“唉。”杨思舟双手插兜，站在了乐月身边，乐月极不情愿地扭过脸，没有理会他。

“为什么不帮老大？”杨思舟逐渐认真的脸庞，轻轻说出了这句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你难道不清楚吗？第四层，他只是待了7个小时，他就已经这么疲惫了，身体机能各项全部在退步，若是一个礼拜没到，他就先死了……”乐月梨花带雨，眼角泛着泪光，有些说不下去了，“为什么一定是他。”

“一定得是他，他想看到琳姐，想找到琳姐，这对于他来说，是活着的唯一目标。”杨思舟望着楼下独自发呆的齐路，也有些难过。

“可师父已经去世了啊……”

“在他的心里，没有。”杨思舟坚决地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在我们心里，也得没有。”

“我知道你喜欢老大，可是老大心里只有师父。”杨思舟面无表情，缓缓拍了拍乐月的肩膀。

“一个礼拜以后，可能我们就都死在这里了。”乐月回头望了一眼眼中闪着难过光芒的杨思舟，知道杨思舟也是为了老大，自从师父不在了，老大就没笑过，称为这次的“梦中人”，也是他自己执意申请的。

“别，相信老大，老大能追到师父，老大就是我老大了。”杨思舟嘿嘿一笑，尽量让气氛变得缓和一些，乐月白了他一眼，“去开会吧。”

两人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乐月还是不舍地看了一眼齐路。

……

只有滴滴的机器声响，还有身后水面发出的，宛如吟诵诗歌般的奇妙回声。

齐路将自己放到黑暗中，这种时候，其实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滴”的一声，门禁打开，一个带着黑框眼睛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来了。”

“我来看看老朋友。”

打完招呼，就是一片沉默，谁都没有张口，过了很久，齐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

“我没打算拦你，这个世界的幸存者，现在惶惶不可终日，所有人，都只能靠你。”

看到齐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男子推了推眼镜，苦笑了一下，“虽然我知道，我是最阻止你的。”

“执念越深，梦境越深，你我都懂，你又是构梦的策划人，没有谁，比你还熟悉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