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忽然嗤笑一声,总算开口继续话题,“平日里都认为你愚钝,可一提及他你便舌灿莲花,看来你的本事也是因人而异。”
林深心里打鼓,面色微赧,“那也是多亏老爷调教,再者奴婢也是一心惦记着老爷的安危,旁人如何,倒真与奴婢毫无关系。”
沈均斜眸睃了她一眼,“那照你的意思,这个闲人还是立了大功?那你以为,我该如何嘉赏他?”
0820:你小心其中有诈。
林深:每个月都有那么两天心情阴晴不定,了解。
她哂笑,不以为意道,“今日是奴婢的千日,那奴婢斗胆求老爷莫拿奴婢取笑。如何收拾庄子里的下人只看老爷与夫人的意思,奴婢又怎敢越俎代庖。”
说完不等沈均再问,抢先一步道,“奴婢如今有些饿了,老爷,要不一会儿服侍老爷用膳罢。”
沈均:…
0820:…
我寻思你在那嘀咕半天能说出什么四五六来,这种玩烂了的套路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用。
林深:你不懂,有些套路就是用上一万次人该成功的时候还是会有人颠颠儿上钩。
百试不厌。
果然见沈均似气极反笑,手指一边推着画轴,一边斥道,“就这点儿能耐,如今身份不同旧日,目光却没半分长进。”
嘴上虽染斥责,但林深明显看到他嘴角快勾出新月的弧度,身后也似乎冒出一条黑猫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看来正主是很高兴,甚至是很乐于斥责“周姨娘”,借此收获快乐。
林深:…
咱也不知道这是啥癖好,咱也不能问,问就得被扣好感度。
她不敢动那副画,只好看着风炉上的水做开,顺着壶嘴往外滋滋冒着声响,上前倒茶,“奴婢统共就这点儿能耐,也是三生有幸才得老爷照拂,可惜处处给您丢脸。
“这往后还需老爷您费心教导奴婢,免得奴婢再惹出事端来,扫您的面子不是。”
停顿一瞬,见他的手指仍停留在画幅上,似乎万般不舍,想了想又开口劝道,“老爷若是舍不得,倒不如将这幅画带回府中,奴婢替您收着。”
沈均闻言一怔,旋即皱起眉头,面色明显不悦。
林深暗地咋舌,刚要夸你冷静你就露馅儿,咱也不是啥纯情小男生,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若是老爷不放心奴婢,只当奴婢方才是痴心妄想,请老爷责罚。”
沈均冷笑,“你倒不妨说明缘由。”
他如今面色铁青,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饶是迟钝的林深也跟着打了个冷战。
她是这两天跟沈均互相斗嘴才斗飘了,忘了眼前男子随时随地可以了结“原主”她的性命。
比如现在她直接把主意打在他的心肝宝贝上,不杀她实在不像沈均的风格。
0820也跟着皱眉,“你疯了?”
她可没疯,她还得赌一把呢。
摞下茶盏后退半步,她学着翠缕之前给她行的规矩,福身下去,“奴婢是见老爷对这幅画爱不释手,世间难得能有入眼的人事,老爷既是喜欢何苦要留在庄子里徒染尘埃,不妨一并带回府中,可时时拿出睹物思人。
“想来老爷忍痛割爱,将画幅留在此处是怕走漏风声。既然老爷不信旁人,奴婢斗胆毛遂自荐,可以性命替老爷收着这幅画。
“即便是将来被外人瞧出端倪也无妨,毕竟这画上的男子正是老爷,而那女子…”
她故意顿了顿,缓声道,“终究是叫奴婢有幸,与那女子的容貌相似八分,乍一看错认成奴婢,也是奴婢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