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哪吒摁住她的手，接着顺着她视线看进店里。

“那个男孩子，”李安年抬抬下巴说，“看起来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她这么一说哪吒才把视线锁定了店里一个正在等妈妈做发型的中学生，又听李安年发表见解：“他应该是读私立的吧，不然肯定得被学校勒令剪寸头，我觉得这发型还不错。”

“呃，然后呢？”哪吒仍然不解其意。

“我想说……”李安年一边迈开步伐一边故弄玄虚道，“要节省变身的气力，只改变发型怎么样？”

“……你想让我找个机会也……？”

“不不，只是给个参考而已。”

李安年说完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小区门口走去，至于为什么哪吒这么执着于保持这个不知参照是谁的萝莉外表这种问题，她还是不问了。

“你相信他说的吗？”翁旭然快走几步低声在李安年耳边问，“在店里说的那些。”

“我不知道，”李安年也压着嗓门回，“毕竟我又没去那个什么界管局。”

翁旭然冷笑一声说：“不管你发现没发现，那个哪吒说话总是含糊不清，避开重点，就算我亲自去了界管局，他们对我也都是闪烁其词，甚至他们对我说的我也不知能信几分。”

李安年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落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哪吒，才开腔：“至少他们保障了我们的安全，至少……我确实被救了一回。目前为止，他们除了限制你的行动也没有什么加害行为，至于这种限制对我来说……跟没有一样。”

“我猜到你会这么说，”翁旭然似笑非笑道，“我也确实没有别的选择，我只是想提醒一句……有朝一日我跟后面那位，也许不只是吵架这么简单。”

“可……我只是个凡人，”李安年耸耸肩说，“真到了那时候我觉得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而且也未必会把我牵扯进去，对吧，我是说，我在这件事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嘛。”

翁旭然沉默片刻，回过头来注视着李安年，双眼似乎在闪着光，说：

“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留我一宿，那我此刻会在哪儿，还真是不敢乐观。”

“那就当我是个怪胎吧。”李安年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承认我对怪兽什么的是有兴趣，但是跟男生的那种兴趣没什么区别，千万不要扯什么人外不人外啊，我家里头还有哥斯拉手办呢，三个版本的，不是美版的那种大蜥蜴。”

翁旭然勾勾嘴角，笑容有点苍白：“其实，救回了父母之后，还会有新的问题。”

“什么？”

“我变不回人类了，”翁旭然注视着李安年的双眼说，“之前那种生活已经一去不返，我大概……得寻找一种新的生存方式，无论是哪种，都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