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银杏并不知道苏锦这样复杂的心里过程,依然在固执地敲着门,就在苏锦觉得不会有人来开门了,这个时候劝银杏放弃不会显得太过突兀的时候,“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儿,银杏喜形于色,忍不住回过头来高兴地看着苏锦,苏锦也只能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笑,心中却忽然一空。
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银杏敲了这么久的门,他语气倒还算温和,问她:“这位姑娘是因何事扣门?”
银杏面上有些窘迫,毕竟也是张口就来找人借东西,虽然她们还会在这里住些日子,伞肯定会还的,但难保人家不会相信,更重要的是,她与自家姑娘还细心装扮成了男子,结果老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这让银杏有些尴尬。
不过看了看躲在一边的苏锦,银杏就知道这件事只能靠自己了,所以她脑子里想了一遍说辞才笑着对老伯说道:“这位老伯,我与姐姐今日出门没有带伞,天却忽然下起雪来,想找老伯借把伞,我们就住在这附近,等明日定会将伞送回来的,劳烦老伯。”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那老伯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苏锦,苏锦看到他在看自己,连忙也微笑地点了点头。
老伯看了她两眼,又看了看银杏:“两位姑娘怎么这个时候出门呢?这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银杏有些尴尬,却还是说到:“我们是路过此地,便停留在这里过年,闲来无事,今日出来走走,没想到正好碰上大雪。”银杏说的时候,正好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老伯看了看,连忙说道:“进来吧,进来坐一会儿,暖暖身子再走吧。”说着便将门打开了些。
苏锦在身后连忙说道:“不劳烦老伯了,借我们一把伞就可以了。”
那老伯却已经将门打开了一扇,走了出来,看了看银杏说道:“哎哟,这在外面冻了不少时候了吧?天气这样冷,风又大,还是先进来暖暖,看风雪会不会停下来,实在不行,在这里借宿一日也是可以的,我家主人心善,会收留两位姑娘的。”
苏锦依旧很是为难地摇头,银杏却有些动摇了,外面确实冷的很,而且人家这样盛情相邀,进去坐坐倒也没什么,便询问地看向苏锦,苏锦冲她轻轻摇头,银杏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对着老伯抱歉地说道:“这样就太麻烦老伯和主人家了,我们只要一把伞便够了。”
老伯看两人不听劝,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两位姑娘怎么不听劝你,还是怕我们是坏人不成?你们是外地人,不了解我们家主人,主人是本地的大户,因为我家公子早年间生病的缘故,所以主人家在各处结缘,后来公子病好了,主人更是觉得是佛祖保佑,经常做善事的,你们不必担心。’
苏锦依旧不为所动,银杏却连忙笑道:‘老伯误会了,并非是担心主人家,而是怕我们贸然打扰,给主人家添麻烦。’
老人这才笑了,摆着手说道:“这不要紧,我们主人最是好客,两位姑娘快进来吧。”
苏锦忍不住瞪银杏一眼,有些无奈地跟着老人进了门。
银杏悄悄在她身边安抚:“姑娘莫要担心,人家一番好意,外面也实在冷的厉害,咱们坐一会儿便走,没什么的。”
苏锦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跟在老伯身后,一路走来,老人很是热情地介绍院子里的风光,还一直告诉他们主人好客,见到他们定会高兴的,苏锦一路走来觉得有些奇怪,便没有仔细听他说话,只有银杏在跟他搭话。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这偌大的院子,老伯刚刚也说过了,这里住的是本地大户,怎么一路走来,连一个下人也没有碰到,他们在门口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竟然也没有另外的人出来看一看,到目前为止,这个院子里看到的只有这位老人一个。
苏锦心中已经警惕了起来,她看着前面还在跟银杏高兴地介绍院子的老伯,倒是不像坏人,只是人不可貌相,谁也不会将坏人两个字刻在自己的头上,苏锦不敢放松警惕,跟着他绕过了影壁,来到前院,看到院门口站着的小厮,心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这只是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家。
老伯问门口一个小厮:“老爷可在客厅里?”
那人笑道:‘在呢黄伯,您要找老爷?’
黄伯指了指身后的苏锦和银杏:“门口来了两位客人,我带他们来见见老爷。”
那人顺着黄伯的眼神看了看苏锦和银杏笑道:‘那黄伯快过去吧,刚才老爷还问起你去哪里呢。’
黄伯笑了笑,对着苏锦和银杏笑道:‘两位跟我先去见见老爷。’
银杏点头:‘劳烦了。’
到了门口,黄伯叫他们两个先在外面稍等,他进去通传一声,苏锦虽觉得有些奇怪,还是点了头。
很快黄伯便笑着出来了,对他们说:“两位姑娘快进去吧。”
苏锦悄声问他:“不知这位老爷该如何称呼?”
黄伯笑道:“主家姓黄,人家都唤老爷一声黄老爷。”
苏锦点头道谢,和银杏行了礼,带着疑惑和担心迈进了客厅。
一进门便看见上头坐着的一位看起来跟黄伯差不多大的,只是比他看起来更威严,穿戴也更整齐的一位老人,苏锦和银杏上前了两步行礼:“我们外出碰上风雪,在贵府门口避雪,想借把伞,多亏刚才那位老伯出来请我们进来暖暖身子,给黄老爷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