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这场宴席便没有了多大的意义。皇上略坐了一会儿,连绱食未用就离开了承欢宫,而众妃和杨家李家的夫人,见状都各自找了理由里来。殿中来宾,剩下的就只有外祖母谢大夫人和徐家嘉清县主。
谢大夫人满眼心疼的看着外孙女萧扬欢,见对方反而一派镇定,心疼劝慰的话,没有用武之地,“今日无论如何,你们姐弟几个都受了委屈!”
萧扬欢对她报以温柔一笑,“外祖母不必放在心上,孩儿有皇祖父和皇祖母做主的!”
送客归来的崔承徽恰好听到了这一句,连声道,“大夫人,咱们承欢宫,取自承欢膝下之意,可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爱护之心。”
“大夫人许久不见郡王了吧,妾与承徽陪着您去见见,这些日子长了不少呢!”李良娣送别李家夫人,牵着萧扶欢进来。谢家和李家早些年有往来,故而李良娣能在谢大夫人面前说上话。
谢大夫人心内怅然,也不想在这个当口再说什么,加之确实记挂外孙,便与几人去了偏殿看望廉郡王萧昭祐。
“满堂宾客兴,满堂宾客散!”嘉清县主徐凝慧瞧着众人做鸟兽状散去,正殿有恢复冷清,露出一抹轻微的讥笑道。
萧扬欢冷漠的看着渐渐归于平静的殿外,宫人们议论声渐渐小了。遂引了徐凝慧穿过回廊,进了寝殿叙话。
“这宴席,虽然是皇祖父的意思,可我们姊妹本就还在孝中,如何能宴请宾客!左右都是怠慢,今日一场闹,倒是成全了我么姊妹几个的心意!只可惜怠慢了姑姑。”萧扬欢言罢,对外喊了一声上茶。
没一会儿,叠翠上了茶,二人在靠窗的罗汉床坐下。
“没几日安稳日子可过了!”徐凝慧狎了一口清茶,眸光随萧扬欢转至窗外,落到了那几株暗绿色山茶树上,这会儿时节,茶花未开。“不过,若能借此事,将太子冤屈洗刷,倒是一件好事!反正你们姊妹几个的境遇,最差也就不过如此了!”
萧扬欢勾了勾唇角,徐凝慧话说的没错,何况寒雪覆盖下的究竟是污泥,还是蓬勃的生机,总要铲雪一窥究竟!
“姑姑,你也觉得父亲是冤枉的?”萧扬欢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徐凝慧,声音轻且淡,在细琐寒风吹落雪花的声音众显得那样纤弱。
徐凝慧看向萧扬欢,她此刻还是一身玉色双绣织锦百褶鸾袍,衬得她同远山上的皑皑白雪一样,冷清又贞静。
复凝笑喟叹道,“清风霁月一样的人,大抵是不会行此事!正如同你,做事总有一道坎,不能越过。”
闻言,萧扬欢却半晌没有回话,忆起从前时光,眼中积攒点点泪光。父亲的死,前生今世一直被她搁在心里,时刻不敢忘。今生,总要查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