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失神落魄的跪坐在一座小坟包前。
按照大娘的指引,他很快便找到了这里。
他望着墓碑上的“苏建正”三个字,心中压抑无比。
他爷爷的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如今却都已经离开了人世。
大伯膝下无儿无女,而他父亲虽有了他这个儿子,但他也变得不人不鬼,想结婚生子恐怕是做不到了。
简而言之,苏家,绝后了。
“啊……你TM的贼老天,我ZZ啊……”
苏阳仰头怒吼,明明在悲痛欲绝,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想不明白,为何苏家会落得如此下场?
爷爷一辈子教书育人,那个年代村子里连个学校都没有,而爷爷不图财不为名,将村子里的孩子们从小学一年级免费教到五年级,然后看着这些孩子顺利考上城里的初中,一届又一届,不知道教育了多少个孩子。
大伯和他的父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兄弟俩一生勤勤恳恳,为人随和,在村子里经常助人为乐,村子里哪家哪户没有受过他们的帮助?
而他自己,虽不说有过什么大功大德,但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这样老老实实的一家人,难道不应该是好人一生平安吗?
为何爷爷惨遭杀害,连凶手都至今没能抓到?
为何大伯大娘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为何他的父母横遭车祸而亡?
为何他又成了半人半鬼的状态?
“我们家是被贼老天诅咒了吗?”苏阳不得不如此怀疑。
若是换作以前,他心中肯定不会有如此荒诞的猜测,可这两天的遭遇,见到了传说中的鬼吏、阴司使,又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离奇的事情,他的认知已经完全被颠覆。
即便现在发生更加离谱的事情,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苏阳来此,原本是想检查一下大伯的坟头是否被人动过,如今看过并无异常,他心中松了口气,但同时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昨夜那个鬼吏为何会扮成大伯的模样?
是否是上身到大伯的尸体上?
那最后又为何会消失?
这些事情眼下肯定是想不出结果。
苏阳拍了拍发昏发胀的脑袋,起身离开了陶浪村,在村外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后,直奔市中心医院。
“小伙子,你这得了什么病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出租车司机听到苏阳报出的目的地后,暗中从后视镜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面色苍白,不由多嘴问道。
苏阳头也不抬,淡淡道:“有些贫血,不是什么大毛病。”
“哦,难怪,我说看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对方恍然大悟,又自顾说道:“现在城外一大片的化工厂,污染严重不说,地下水资源也受到了影响,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我前几天还从你们隔壁村拉回一个癌症病人,为了看病负债累累,你说说这叫什么世道?人家开厂子赚大钱,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周边老百姓却遭殃了。”
说到最后,对方忍不住唾骂了几句。
这些事情,苏阳自然也知道。
就拿村子里的井水说吧,他小时候喝的井水甘之如饴,如今先不说能不能打出井水,即便打出来水也没人敢喝,那水质看上去便不太正常,似乎被掺杂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为此,他的父亲和大伯还集合上村民,一起去工厂闹过一回,要求他们解决村民的用水问题,以及赔偿村民们污染费。
时隔多年,现在的污染情况肯定更胜从前。
见到苏阳并无接话的兴趣,出租车司机也悻悻的闭嘴不言了,一路无话,车子很快便到了市中心医院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