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婆子说:“我看还是卖了好!瞧那瘦的,压根不是个能做庄稼活的,更不是个能生养的!就长那脸有什么用,卖了说不定能买俩了,把老三的婚事儿也解决了,老三也老大不小了!”
两人商量着,步伐渐渐走远。
江巧巧扑上前,哐当当去敲门,可是谁还管她。
阴暗的柴房里,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江巧巧又去敲,一直敲。
敲到精疲力尽。
陆婆子终于不耐烦了,心里来火,一双小脚利索的从屋里跑出来,跑到门前威吓:“你哐当哐当弄那门干什么?你当它是石头做的!你要是弄坏了就把你卖了赔!”
江巧巧叫道:“我要去解手!”
陆婆子门也不开,顺着窗户口扔进来了一个夜壶,就又走了。
江巧巧无力的倒在茅草堆上,捂着脸,这人生路,究竟该怎么走?
……
一连两天,除了每到饭点蕙娘会来给她端一碗刷锅水外,再无别的吃的。
江巧巧很饿,饿到现在给她根草,她都能吃。
上辈子从未感受到饥饿滋味的江巧巧,在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几天,感受了个尽。真他娘的难熬啊!
柴房很难闻,只有不大的窗户口和门缝透进来光线,让她知道天是亮了,还是暗了。
头发三天前洗的,又油了,浑身上下疼痛加脏污,无一处爽利。
江巧巧觉得,在这里呆的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割着喉咙。生不如此。
叫也叫过了,吼也吼过了。没有人管她。
而且她感到自己越来越没力气了。
江巧巧终于明白,那些被拐后妇女的感受。她恨不能拿一把刀给自己一个了断。
江巧巧又难受的呼吸了几口,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她扶着墙站起来,四处寻找着能帮助自己出去的工具。
外边传来说话声,是老大陆青海:“爹,那个叫耧车的已经做好了,也按照巧姐儿说的地方改过了,要不要把巧姐儿放出来,问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的?”
江巧巧动作顿了一下,不自觉的屏住气,听着陆全年的回应。
但听陆全年沉默了一会:“不用了,就这两天老二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
陆清河!江巧巧心里一咯噔,那个瘸腿算命的!她腿酸久了,突然一软,跌在了阴冷潮湿的土地上。整个身体也都倒了下去,浑身骨头无一处不痛。
门外的两人都听到动静,相互把眼神一对,陆清海说:“不会出了事儿吧?”
这个巧姐儿可是闹了好几回自杀了!后来每次再关她的时候都把她五花大绑上了,这次竟忘了。
想到这儿,俩人都是脸一白,陆全年眉毛一竖:“去看看!”
门被打开。
就看到江巧巧整个人跌在地上,光照进来,也许是关久的缘故,那张脸更加雪白,唇也更红,艳丽的宛如寒冬腊月里盛放的一枝雪梅。
二人都被这美色惊愣了好久。
他二人尚好,正好在院子里的陆青湖也是看呆了。
陆老头子皱了眉,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买这种长得太妖艳的,会给家里惹祸。
“没事儿就还把她关起来,用绳子拴住吧。”陆全年下命令道。
陆青海说:“爹,我看她有些不好。这都晕过去了,再关下去恐怕会出事儿啊!”
陆全年这才发现,江巧巧整个眼是闭着的,脸也过分苍白。跟纸片人一样。
陆青海连着摇晃了江巧巧几下,也不见她有反应。
陆青海:“不醒啊,爹,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