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错了……”
郁秋谪无奈地摇了摇头,叫了辆黄包车,“师傅,去城东的面馆。”
城东的二狗子是云衣小时候的朋友,大她五六岁,是个女孩,她的奶奶说她命轻,取二狗子好养活,她自幼没了父母,跟奶奶住在一起,在面馆里工作,为面馆买菜洗碗。
“二狗子?”云衣一到面馆就小跑进去,到处找着二狗子却不见她的身影,“老板,二狗子呢?”
“买菜去了,早上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眼看已经正午了,二狗子也出去了好几个时辰,一点消息都没有,老板也有些纳闷,走到门口张望着,“我让店里的伙计去找了,或许是半路上车坏了。”
“老板!老板!二狗子她……”小二从外面回来喘着粗气,平稳了呼吸,一脸沉重,“我刚才去找她,她……她被扔到了市场里的那口枯井里去了。”
云衣愣了一下,看向郁秋谪,郁秋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怎么回事?”
小二喝了口茶,脸色苍白,“那口井啊许久没人用了于是那水也死了,成了枯井,市场的摊贩也就把这种烂菜叶或者动物的内脏,垃圾,扔在那。”
“说重点。”
“我刚出去找二狗子,发现一群人围着那口枯井,警局的人也在那,我就上去凑凑热闹。听说有人在井里看到了死人,就报了警,警察来了把尸体捞出来,我才看到那就是二狗子。尸首分离,那心啊,都被挖了去,不知道是谁下的这么狠的手。”
说着小二叹了口气,“二狗这孩子做事可勤快了,也从来不抱怨辛苦,我们店里上上下下都喜欢的不得了。”
老板有些心疼,二狗子在面馆里工作这么久,面馆老板又没有子女,早就把二狗子当女儿一样对待,还为她置办了嫁妆,她没有父母,成亲后怕她没有依靠,面馆老板还打算把面馆交给她。
郁秋谪带着云衣回了家,云衣一路上都不说话,安静得很,郁秋谪也没说话,只是让她自己静一会儿。
“三爷……二狗子跟他们面馆对面裁缝家的儿子都要成亲了。”云衣低着头,攥着手里的一对成色不算好的玉镯子,“我攒了好久,才买了这对玉镯子,结果都没机会给她了。”
“三爷你说,警察会抓到凶手吗?”她抬起头看着郁秋谪,满脸的疲惫。
郁秋谪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一定会的。”
最近城中来了个有钱的老板,据说是继承了祖上的家业,管理有方,又是个大善人,出手阔绰,出资建了不少商行,医馆跟收留所,只是很少人见过这个新来的。
一时间城中人人夸赞。
事情过去了好多天,云衣的情绪好了很多,但还是像被打蔫的小草,慢悠悠地拖着身子去找郁秋谪。
“三爷。”云衣坐到郁秋谪旁边托着下巴,看郁秋谪又在摆弄那副棋盘,“嗯。”
管家走到郁秋谪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便起身领着云衣出了门。
“三爷,咱去哪啊?”云衣坐在车上一会儿身体前倾,一会儿把头探出去。
“慕先生的戏园子。”郁秋谪见云衣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按着她的肩,让她好好坐在位置上,“你很久没出来了?”
“不……”云衣差点说漏了嘴,她前两天趁郁秋谪不在才偷偷翻了墙出去,万一让他知道了,又得关几天了,于是连忙改了口,“是啊,三爷您都不让我出来,云衣都快变成雕像了。”
“你待会别乱跑,好好待着。”
一辆车从他们车边驶过,车上坐着的正是那前不久才到城中的富人,此人姓高单名一个和字,一身西装革履,只是那脸确实病态一般的白,嘴唇又跟涂了几层胭脂一般红润,听说高和已经年过半百,可那张脸分明还跟个年轻的后生似的。
“三爷,那人好面生啊。”云衣经常溜出去玩,再加上总是与郁秋谪去饭局,相识了城中不少的人。
…………
“三爷大驾光临,让我这小小的戏园子蓬荜生辉呐。”慕乔摇着扇子坐到郁秋谪身边,“小云衣也来啦。”
慕乔的声音很好听,跟他唱戏时候的声音不一样,那是一种很温柔的声音,像夏日荷叶上的晨露。
“慕先生,我想来好久了。”他摸了摸云衣的头,让她坐在一边看戏。
“三爷,我请您来想必管家都跟你说明了缘由吧。”慕乔懒散地坐着看台上的人,指尖跟着戏曲的节奏点着。
“嗯。”郁秋谪喝着茶,目光随着台上的角色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