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像是长不大似的,那张脸,几年了也还是这样。不像我这老头子,唉~日子越来越到头喽。”
郁秋谪皱了皱眉,佯怒地“哼”了一声,看向了管家,“您又在开玩笑。”
“三爷啊,我看着您长大,又看着您娶妻,我到老爷那儿,也有交代了。”
是啊,秋天到了,老树的叶子该落了。
“您想回北平吗?”
管家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跟随着奔跑着的云衣,看着她在树底下转着圈圈。
他答应了老爷,会好好陪着郁秋谪,他对老爷忠心了半辈子,守着这个承诺又是半辈子。
郁秋谪看得出来,管家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也让慕乔来看过,用了不少的药。
或许,世人皆逃不过万物生长的规律……
管家捂着嘴咳了几声,郁秋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天凉了,您快进屋歇着吧。”
管家是在郁家出生的,与郁家的老爷同岁,从小便一起长大。郁家的祖先送他上学,教他经商。
他与郁家老爷是好友,也是知己。
郁秋谪回过头看着颤颤巍巍走回房里的管家,想起了父亲走的那天,他安顿完了郁家上上下下所有人,自己躲到了父亲的房外哭得像个孩子。
郁秋谪从没向管家提过这件事,一是不想让他在伤心,二是给他的心里留下对父亲那安静的敬爱。
半夏拿了件斗篷来给郁秋谪盖上,他躺在摇椅上轻轻晃着。
枫叶偶尔飘落到他的身上,他也不扫开,反倒是拾起了一片,盖在眼前,闭目养神。
“三爷!”云衣捡了片枫叶别在发间,让郁秋谪看她,还摆了几个好看的姿势,逗得郁秋谪笑着。
这段时间他的病情再没有好转,从前的事还是空了一片,但这不妨碍。
不妨碍他把所有的宠爱给眼前这个女孩。
陆思深也渐渐淡出了云衣的生活,云衣却还一直记着有一个大了她将近十岁的如哥哥一般的人。
他的风寒好了以后又回医院工作了,医院里的小护士可舍不得他休假那么多天。
林亦初也经常往秋落楼跑。
还能怎么办,慕乔撇下慕府之后,林亦初在那又跟个孤儿似的了,郁秋谪看不下去,只好让他多来秋落楼走走。
蹭蹭饭什么的。
只是这小子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怎的一见着云衣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师父过两日就要回来了。”郁秋谪抿了口茶,习惯地躺在那摇椅上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各个店铺的事情太多,车祸之后没了些记忆,收拾起来也就吃力了些,好在还有帮手。
林亦初翘着二郎腿也坐在摇椅上,跟着郁秋谪一个频率,晃啊晃。
“三爷,您跟云衣,是怎么认识的?”
“管家说是捡来的。”郁秋谪想也不想就说道,他听管家说过,当初云衣偷了人家钱袋,那卖猪肉的抄了把刀就追着人小女孩满街跑。
是他看不过去,救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后来她娘去了,便住进了秋落楼。
“若是我早些遇见她就好了,救她的就是我了。”林亦初说道,一边还笑出了声,心里开始了他天方夜谭般的构想。
郁秋谪停下摇椅坐直了身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还依旧旁若无人地幻想着。
“等你师父回来我再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