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酒馆出来,苏酝笙就看到一顶华丽至极的轿子从街头走过。
“等等,这好像是......”苏酝笙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什么,“糟糕,今天是落家小姐祭祀的日子!”
祭祀之日,他应当站在神坛之下,为神明之子准备好一切祭祀的用品,而此时马上就要到祭祀时间了,他却在茶馆听书听入了迷!
苏酝笙睁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完了完了,祭祀时间快要到了.......”
他摸了摸手中的包裹,那包药材还在身上,身上的包子也还有些热气,便也跑了起来,能早些回道观,就能让沄池少等一会。
这么想着,他也就不再想什么,直接在大街上狂奔了起来,街上对这一切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议论了几句“谁家的孩子跑得这么快”,又或者是“慢些跑,摔着了你娘亲得心疼死“这些话。
苏酝笙这跑得有些着急,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有些走神的白衣男子,这一下,他一头撞到了那白衣男子的身上,撞得那人闷哼一声。
“哎呀!”他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也是幸好那人一把扯住苏酝笙的手臂,然后喘了几口气道:“小心些!”
他也不敢抬头,听那人的声音似乎年龄不大,那声音温和,应该不会太坏。苏酝笙低着头,那男子一袭白袍,虽说粗看与自己的同样为素色衣袍,但仔细一看就知道,那人的衣料绝对不便宜,尤其是那在光下闪烁着别样光彩的绣花,也知道绝对不会便宜。
只怕这人身价绝对不便宜,至少也是个贵家公子的级别。
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如玉,只怕他会背后......
这么想着,苏酝笙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那么着急的在街上跑,也郁闷为何贵家公子不乘轿子反而跟普通人一般走路。
但是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低着头不断地道着歉,“对不起!很抱歉撞到了您!”
“无妨,之后小心些。”那人似乎不恼,只是拍了拍刚刚被自己撞到的地方,温声叮嘱道,“尔慢些跑,莫要摔着了。”
一般来说能这么说话的人至少是大家族的人,话语文绉绉的,绝对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接触到的,应该不会是这边家族的公子,可能......会是皇城那边来的。
这么想着,苏酝笙打了个寒噤,只能点点头,也不管那人还说了些什么就跑了。
直到跑得远了,苏酝笙缓过神来才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一摸,果然出了一身冷汗,腿也有些打着哆嗦。
摸索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包裹,苏酝笙这才发现,先前身上放着的那个药材包此时已经不见了去,只怕是刚刚撞到那人后掉在了那里。
苏酝笙揉了揉自己的腿,“果然还是不敢回去捡包裹了......还是明天再去买吧。”
想起刚刚的那个人,苏酝笙就莫名的有些害怕,这种恐惧从何而来,苏酝笙也不知道。
等回了道观,祭祀已经开始了,是傅沄池与师傅两人一拖再拖,才等到他回来。
“啊?”苏酝笙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傅沄池此时正站在道观门口等着他。
傅沄池此时穿得十分正式,一头青丝被一顶冰蓝色发冠高高束起,眉心点着一点橙红的朱砂痣,眼边画着繁杂的蓝纹,一双如墨般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孩童的稚嫩感,她穿着一身蓝色长袍,盖着一顶水色斗篷,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原本稚嫩的面貌此时被这一身的打扮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你总算是回来了。”傅沄池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最近背诵祷词导致的,苏酝笙知道她将祭祀看得是那样的重要,连着许久没曾好好休息。
苏酝笙也有些想不明白,他们这种年龄不该是像那些村里的孩子一样掏掏鸟窝,到处玩耍吗,为何傅沄池的行为处事那样的像个大人。
“啊......”苏酝笙有些发懵,他也不懂很多事情,比如明明说着他是“神明之弃”这种话不允许他上神坛,却偏偏又要他待在这附近接触这些东西,他想不明白这个的原因,“沄池,我又不能上神坛......”
苏酝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傅沄池却打断了他的话,有些生气的看着他道:“但是师傅从来没有勒令过你不许学这方面的东西。”
“但是我不能上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