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入狱,对杀害花尧一事供认不讳。
与此同时,北境再起叛乱。
北雍联合戎衢以势如破竹攻占雪山以北幽州之地,秦韵大怒。
裴庆云被宣入宫,秦韵命他为主帅带领二十万精兵即可前往背景剿贼,乱贼不除不得回京。
而唐汣被任命为副尉一同前去。
雍人屡次毁约,即便已经像舜元递交了降书,修整兵马后依然贼心不死,再次进犯。
此次出征北雍,势必要将他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圣旨传到相府的时候,唐汣正在东院收拾行礼。
原本已经想好殊死一搏的,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花玉,之前他一直待在丰城,她近不地身,眼下他回来了,而她与韩祈已然和离,自然在没什么顾虑。
然而现在圣上一旨诏书下来,即可便要前往北境,圣旨违背不得,深吸一口气,唐汣还是接下了圣旨。
韩祈就在她身侧,圣旨上只字未提他,此番与北雍一战,势必是万分凶险。
昨晚下了一场雨,地面上积攒着清凌凌的雨水,唐汣低头看着,能看见小水滩里映出来的清俊面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与他,终究是不可能有一场花好月圆的,这是一早就注定了的事情。
午日后,大军整顿完毕,即可前往北境。
穿上盔甲离开相府的时候,只有白义一人为唐汣送行。
韩炳已经是风前残烛,整座相府的人都去了主院,韩祈身为韩家独子,自然是要守着他的。
好像自他收下她给的那封和离书,两人便再没了言语,这样也好,唐汣想着,至少不用同他告别。
再回凌安城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或许,此次一别,日后再无相见之日,倒也不用作什么告别。
花千离和庄青词听到消息一路追到了城门口,然而,却只瞧见渐行渐远的大旗,迎着风一吹,洋洋洒洒。
庄青词城外长长的军队,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这般绝情了,出征归期都不定,竟然连句招呼也不打。”
花千离叹息一声,他这个徒儿心思一贯很重,十年积攒下的全是仇恨,此刻他也有些恍惚了,不知当年答应她离开南夷回到凌安是不是错了。
“北境此战可不比以往,这么快的时间重振旗鼓,自然是做足了后备的。”庄青词皱眉道,“此战凶险啊。”
“她可比你强多了。”花千离撇他一眼,钻进了马车,“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庄青词僵住,可不是吗?师妹出征尚有一身武功傍身,而他呢,花老头与庄老头这一联手,他可还能自在?
大军出发北境两日后,韩炳卒。
韩炳病重卧床已久,在寺中修养这些年,已是神佛庇佑。
整座相府一片哀恸,韩祈作为韩炳独子,自当为其守灵,韩室宗亲随祭。
唐汣与韩祈虽已和离,却并无放出消息,外人自是不知情,韩唐氏出征北境,自然是不能为韩炳守孝了。
韩府主屋的灵堂里,刘黔踌躇许久,看见韩祈正在为韩炳叩灵跪经,思忖半刻,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花尧一事,到底是韩祈帮了刘家,于情于理他都该同他道声谢。
“王爷节哀。”
叩拜的动作未停,韩祈抿唇,轻声道,“多谢刘大人前来祭奠亡父。”
刘黔一顿,韩刘氏本是他的亲妹妹,抛开官职,韩炳也是他的妹夫,他过来祭奠原本就是在情理之中,而韩祈这一句多谢,倒是同他把这层关系撇开了。
十多年前,因为韩刘氏诞下一子,出世便有腿疾,为了保住在韩家主母的地位,是做了些伤害韩关氏母子的事情。而韩祈对那些年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刘黔僵在原地,突然觉得想了一路的话,竟有些无从启口。
缓缓起身,韩祈拿起放在一旁的纸钱,放进火盆里,没有要同他讲话的意思。
刘黔回神,想了想还是道,“多谢王爷救犬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