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达到意识的程度,自由就是存在,空间无尽时间无尽,但它们有限就在自己此时的无限中,记忆是每一个现实,情感是有我,我就是全部,我就在这里。我也是我的背景和周围,摸不到边际,因为不用摸,凡所存在我已知尽知。
能量的变迁和固定完全符合我的心意,自己不存在了那样的空虚和饱满。非此无我,非此有他,我就是过去未来和现在,我不动在一起动中,我动在一切的暂时里。动静、光明和黑暗都若合符节,光明已经不叫光明,黑暗也不再是黑暗。
“你来!”
听到一声声音,天空中有门,这时的门就是云洞,瞬息而入就是一个园子。这时候的感觉是我没有了任何光彩,满天的彩云、脑后的光圈、周身的光明,而是朴实无华。是已经返璞归真的无华,距离还有距离,但距离只是我的一个念动。
时间还是时间,但能够横推和竖倒。一吸有世界,一呼尽时空。我全部的所有都收容在我的身体里面,没有一点外溢,我此时是我朝思暮想,理想中的我自己。
“这是你要的长生的果子。”
面前有两棵树,一为碧色一为金色,树干树枝树叶树花和树的果子皆为一色,碧色就是碧色的,金色就是金色的。一个颜色,但中间似乎有灵气氤氲,让颜色有了参考,看起来蕴含着生命所需要的所有珍奇的供养。
声音所指的是那颗金色的树。
这也正好符合我的心情。
抬手摘了树上的一枚果子就吃了,很快,摘了果子的地方又长出一粒果子来,又要再去摘一枚下来。
听到响动,一条有手有脚的蛇,出现在树的一边,脑袋从枝叶间看向我,“一粒就够了。”又似乎是诚恳地说了一句,“智慧树的果子一粒就够了。”
智慧树?
它说:“难道会是生命树?”说着瞄了一眼他身体一侧那碧色的树。
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谁,这时候我是我自己,不是另一个我,愤愤说:“你?是你!古蛇?”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可不就是我?如果不是古蛇,也可能我还是古鹿古猿古马或者古猫,你说我是谁?”
我愤怒。我更加地伤心。我感觉到了更加嘲弄的一种毁灭。
它不是古蛇,他就是我。
他竟然就是我,到头来恶的开始是我自己,简直要疯了。
人都是一些被借了的道,不仅仅是我通过。
另一个我。
此时刘振奎刚刚“看”完这场“电影”,打算记下来。他刚练功练拳回来,到阳台换了鞋子,吃点早饭,就去记笔记。
妻子正在阳台剥蒜,他扶一下她,把袜子脱下来。
“别碰我!”
这不是秀恩爱的玩笑,不是情景不适的拒绝,而是深深地厌恶,看见你就恶心,甚至江湖中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那种食肉寝皮的从来没有忘记。
讪讪地,一上午无言,他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
后来转出来的这个魔王第七护法,我们称他为魔七,不是魔王第七把刀的魔王第七护法。但行事风格和言辞习惯、神态动作,又分明是魔王第七护法。
回到内接山。
内接山封闭。
洞中岁月长,魔七将养了三个月不止,其间魔王第七把刀和剑章梦茵分开了,他们各自回到剑梦家族中的剑家族和梦家族。除了探望魔七,七把刀每日走访两个家族,这对他不无裨益,学到了很多东西。
有时也和何也山长攀谈一番。
有一个午后适合送行,送的是魔七和魔王第七把刀。私下里,剑章和梦茵一再恳求七把刀,也央求山长帮他们说话和推荐,要留在七把刀身边,但都被婉拒了。未来危机重重,可能有千难万险,七把刀不想连累他们,只是说,今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事情都是“什么”惹起来的,目标已经暴露。
大家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接山全力护卫,魔王第七把刀离开后尽快赶往天梯岛,知会衣青衣来把“什么”取走,然后换一个地方妥加保管。
人们也一直认为,魔七和魔王第七把刀是“一伙”的,等魔七大好了之后这才一并送行。
山路漫漫,林深风疾,野云游弋。
告别后,双魔同行,魔王第七把刀问,他还是忍不住地要问。你是谁?
魔七说,我自然不是你,但你最希望我是谁?
等等。
二人做了一个游戏,各自从背后拿出一小块石片来也许是树皮,上面有用尖石刻上的名字。名字相同,是三个字。
衣青衣。
魔王第七把刀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震得林间和岩壁上的鸟儿一时间纷纷喧噪着起飞,在长空中风一样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