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自秦汉设郡县以来,钱塘就是江南有名的繁华之地。在经历了直把杭州作汴州的南宋之后,钱塘更是纸醉金迷的代名词。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远远望去,朦胧的烟雨中参差坐落不少于十万户人家。
然而,如此繁华之地,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在黑压压的乌云之下,显得十分萧条。
西湖之上,细雨如烟。
往日灯火通明的金钗楼今天也是门可罗雀,只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入座。看这些年轻人的打扮,应该是都是学生士子,饮酒作乐。
二楼靠窗的一个雅间,从这里一眼望去,尽览西湖美景。若不是最近倭寇来了,生意不好,这样的雅间早就排到三个月后了,根本就订不到。
此时,雅间中,三个年轻人对坐。
为首之人正是叶君,左右手边的则是雨化田和林平之。
叶君浅浅的抿了一口杯中之酒,琥珀色的液体晶莹剔透,来到了浙江,自然要尝一尝此地最好的花雕酒。
当日离开少林之后,他一边发布江湖召集令,一边日夜兼程赶来浙江。如今,只需等那些江湖中人赶来,就可以开始清缴倭寇了。
座下雨化田轻笑道:“公子,咱们这位岳千户果然是个人才,现在我对他都是佩服得紧啊!”
哦?
叶君微微挑眉,诧异道:“他真的选择了辟邪剑法?”叶君本以为他会选择少林绝技,没想到老岳也是个狠人,对自己也是够狠啊。”
见雨化田点头,叶君轻叹道:“看来,岳不群急了。如今,西厂扩大规模,他担心自己的地位动摇,所以急着提升实力。而且想要用这种方式,向我们表示忠心。”
毕竟,雨化田也练了辟邪剑法,岳不群不难猜到西厂是一个什么机构。尤其是雨化田一直以来都表明了一个态度:切了才是自己人!
一旁的林平之默默低着头扒拉米饭,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辟邪剑谱其中奥妙,心中也是犹豫不决。这些天他跟随在叶君身边,也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实力不足,想要快速提升实力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修炼辟邪剑法。但是,作为男人,世上有几个能像岳不群那样,连自己兄弟都下得去手?
叶君见林平之神情落寞,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对于林平之,叶君还是比较看好的,也没有打算让他加入西厂。林震南此人,为人圆滑,搞人际关系还行。但是不堪重用。林家的势力迟早还是要交给林平之去管理。
这时,外面忽的传来了一阵喧哗:
“倭寇屡次犯境,如今已经打到钱塘来了,我们的卫所竟然连一次有效的阻击都没有,简直就是无能!当今天子不问国事,对倭寇入侵不管不问,不顾百姓死活,反而去炼丹,求长生,真是昏君!”
“子纯,你喝醉了!莫谈国事!”
“身为读书人,不关心国家兴亡,读书有什么用?只为当官发财吗?”那道声音更加高昂起来,“区区倭寇,弹丸之国就能打的我们的卫所溃不成军?我不信大明军队堕落到如此之地。还不是那群蛀虫,想要借机敛财,收刮民脂民膏?倭寇在前面抢,他们在后面抢。他日我若做官,必定清除这群蛀虫,扫平倭寇,让大明海岸永不受侵略。”
“朱子纯,你不想活了!”旁边有人大惊,急忙去捂他的嘴:“谈论朝廷没事,谈论皇上他也听不到,大明不以言论治罪。但是你得罪那些官绅老爷就是找死啊,你不想在浙江混了?”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不是本地人,大不了回老家去。本以为钱塘文风兴盛,士子眼界开阔,忠心报国,却不曾想也都是阿谀奉承,不敢说真话之辈!羞于你们为伍!”
雅间之中,雨化田见叶君沉吟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问道:“公子,要不要我教训教训这些狂徒?”
“教训谁?”叶君面色陡然一沉,道:“大明不以言论治罪,更何况,他说错了吗?”
顿了顿,叶君在对面又摆了一个杯子,吩咐道:“去把那个朱士子请上来!”
雨化田见此心中一惊,知道,这是让他真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