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人呢？”苏薰纳闷道、

“这个我倒是猜出来一二。”越卿灯抿了抿嘴，微微垂下头，“我听说，十六年前发生过一件事，有人偷窥神宫禁术，结果被废除灵根，逐出了神宫。”

“什么？”苏薰觉得越卿灯讲的故事有些耳熟。

“我猜，当时神宫抓住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偷学禁术的人，而是一个替罪羊。”越卿灯叹道，“咱们看到的就是宁乐当年偷看禁术，然后被人发现，又把别人当成替罪羊的一幕。”

“宫瑶！”苏薰想起来被宁乐打晕的女孩，“咱们看到的那个被他打晕的女孩子！”

“嗯，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被宁乐当成替罪羊的人叫什么，但是肯定八九不离十。宁乐之所以要在这里独自修炼水月幻镜，而没有找人护法，就是为了躲开别人，自己偷偷打开这一段记忆。”

“所以他是为了看秘籍才重温之前的事情？”苏薰恍然道。

“没错，恐怕这记载禁术的书简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让他没法把禁术记下来，只能用水月幻镜一次次回到他打开琅嬛书阁的门，看到禁术的那天。”越卿灯点头道。

水月幻境，作为高级阵法，有一套独特的机制，幻境是以设阵的阵法师的记忆为核心，在其基础上延伸出来的，幻境的人和物从诞生起，就会按照阵法师记忆中的样子开始演化。

越高级越大型的水月幻境，范围也越广，里面的人和事物也越多。宁乐的幻境就是以神宫为核心，里面的人物和事物都是他记忆中的人和事物的样子。

所以会有每日例行的仪式，会有抓逃课弟子的执法弟子，即使宁乐不必在现场，也会井然有序地，重演当时当地的神宫日常。

当宁乐看到宫瑶闯进来的时候不慌不忙，看到苏薰和越卿灯却大吃一惊，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超出了他的记忆。

“这家伙，真不是好东西。”苏薰再看宁乐的尸体，就不觉得那么胆战心惊了。

“神宫现任的圣女宁绾儿就是宁家人，就算当时查到宁乐的嫌疑，也有很大可能放过他，更何况还有平民子弟做替罪羊。”越卿灯虽然是越家子弟，说起世家和平民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傲气。

“我想起来了……”苏薰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

“你想起什么来了？”

“梅花娘子！”苏薰一把抓住越卿灯的手，“梅花娘子就是十六年前的那个替罪羊，就是宫瑶！”想起那个在幻境中笑着拉着自己跑的女孩。

“梅花娘子是谁？”越卿灯有些不解。

“她是山外小楼的杀手，我，我之前见过她。”苏薰给越卿灯讲了自己怎么碰到晏羽，又是怎么和晏羽一起碰到梅花娘子的。

“居然是这样。”越卿灯听得很入神，“原来宁乐偷看的禁术就是刻魂术，据说此法可以在人的心中种下种子，当种子成熟后，就能通过种子控制被种之人。”

越卿灯心里微微有些愧疚，她之前也听闻过苏薰的一些流言。虽然她知道苏薰不可能是作弊进的学院，却觉得她入学后成绩垫底，学习态度不好，也不值得同情。可是这段时间相处，她才发现苏薰并不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

听苏薰讲梅花娘子的事情，顺便提到自己身世的时候，她才知道苏薰以前没有经历过神宫的系统教学，一开始跟不上学院的课程，也是情理之中，自己却是错怪她了。

苏薰则是想起幻境中那个巧笑倩兮地推着自己去参加仪式，还把衣服借给自己的少女，又想起那个娇笑着十分妩媚的梅花娘子，心里十分难受。

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