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逐渐转冷,又比夏日提前昏暗。不过酉时,天空便灰蒙蒙的一片,寒风冷冽,夹杂着雨丝送进屋里。
春锦走过去将窗户关紧,回过头对跪得笔直的苏浅婼说:“小姐,老夫人说了,你醒来了再受罚,又没有规定你什么时候醒来,你何必现在就来祠堂呢?”
门窗虽然关紧了,但还是有些许冷风从门缝钻进来,席卷着跪在一堆牌位跟前认真写字的少女。
她看起来很是消瘦,寒风撩起她的碎发,露出了精致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她打了个寒颤,拿着狼毫笔的手跟着抖了下,笔墨滴落,毁了好不容易快写完的字,令她不由得叹息一声。
“要不,奴婢去给小姐端碗姜汤吧。”
不说,此时若是有一碗热汤暖暖身子,确实最好不过。
苏浅婼抬起头来,本要应好,却听外头风雨声中传来了李妈妈的声音:“夫人,您快劝劝二小姐吧。老奴嘴都说破了,二小姐就是执意跪在那抄女戒。”
李妈妈从小照顾苏浅婼长大,众所皆知,她最是心疼苏浅婼了。
她口中的夫人是苏浅婼的继母,苏浅婼的生母生下她时就走了,后来,她父亲苏征娶了卫兰卿做续弦。
苏征常年在外镇守边关,好在卫兰卿对她看起来如亲生女儿一般。她一有事,卫兰卿都是不问因果第一时间维护她。而卫兰卿越是这样盲目地护着她,就越让人觉得她苏浅婼蛮横无理,不可理喻。
几人推门进来,当看到里头的苏浅婼时,卫兰卿立刻心疼地唤了声婼儿。
苏浅婼放下笔,反手将书合上。
“婼儿受苦了,快起来!”卫兰卿走到苏浅婼身边,亲手将她扶起:“你祖母对你也太苛刻了,一点小错就这么罚你,你瞧你,小手都冰凉了,赶紧回房去。你祖母那,我去跟她说一下便好了。”
苏浅婼反手按住卫兰卿的手,轻摇头:“知道夫人心疼婼儿,可这是祖母说的话,怎能不照做?”
说话间,她扬起小脸,眼眸闪烁着纯真的目光:“这样吧,夫人不妨先去跟祖母说,祖母首肯了我再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