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是本朝的皇家寺院,历代皇亲国戚都会到此供奉。若无皇家驾到,平常来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家眷比较多。
燕妃敬完香时才是鸡叫三旬,相国寺的戒律堂主持亲迎,将她们请至后面的禅室奉早膳,态度甚是恭敬。
“燕妃这么早就到了,贫僧失迎了。”
“明静大师客气。”
“大师,鸣凤求了支签,想请您为我解一解。”
“二小姐客气,签文与贫僧看看。”
这边三人相谈甚欢,那边恭王府的门外停着一辆披挂锦帘的马车。
李玉鸾一大早就整装待发,领着缙云说要到相国寺敬香,特别让秦东准备了马车,并不怕别人知道她要出门。
“郡主,燕妃一大早也去了相国寺,咱们去定会碰到,您是怎么想的?”缙云扶着主子,很是不解。
“她去她的,我去我的,相国寺又不是她开的,干嘛怕她?”
缙云顿时愣住,越来越觉得郡主的说话方式真的变得和从前太不一样了,而且行事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真让人措手不及。
“郡主啊,从前您……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那言外之意是说从前的李玉鸾见了燕妃就是老鼠见了猫,真是想想就火大。
“缙云啊,咱们虽然没必要跟燕妃争,可也不能让人骑在头上。做人善良也得有底线,从前怎么样我不想再提。记着,你只要忠心跟着现在的我就好。你不也说让我别再对那些想欺负咱们的人心软吗?”
缙云楞楞的看着郡主,除了一脸的懵逼再无其他回应。
作为奴婢一直期盼着的自家郡主改变过去软弱的性子不再任人摆布,如今像是真的有所改变,缙云却一时难以适应。
但是无论如何,缙云会一直是最忠于郡主的小奴婢,这一点是不会因郡主的改变而改变的。
正当主仆二人准备上车时,一个清丽的身影摇曳出现。
“秦管事,车备好了吗?”
“哦?不知徐美人可要与郡主同车而行呢?”
秦东的建议提出来,在场的人纷纷侧目,都觉得这样的话很奇怪。
“秦管事……”李玉鸾想说又不说。
“秦东是觉得二位主子既然都要去相国寺,何不同乘一车,彼此有个照应。虽然有家奴跟着,他们是不能随行太近的,况且郡主大病初愈后头次出府,如果和徐美人同行王爷也放心些。二位主子觉得这样的安排可妥当?”
话毕,秦东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静静待命。
二主互看对方一眼,竟是心照不宣。李玉鸾断定徐颦颦不会是刚巧出现,怕是昨夜和梁少府早已通过气。然而,徐颦颦真的就是刚巧出现,所以对于秦东的建议是毫无准备的。但是,昨夜分开时梁少府曾暗语,郡主此人应可结交,今日就这样巧合地撞见,姑且看看吧。
“我没什么意见,只要徐美人不介意就行。”李玉鸾扬起小太阳一样和煦的笑容给对方。
第一个同盟能不能顺利拿下,就看今日的相国寺之行了?
缙云只觉得自家主子看徐美人的眼神很熟悉,是在库房里看到金银珠宝时放出来的那种光。
“既是如此,那就走吧。”
一拍即合?在场的丫鬟小厮们统一的惊讶表情,当真是第一次看到一直独来独往性子孤僻的徐美人接受和王府其他主子同车而行这样的安排。
十年来头一遭,看来王府内庭又有几日闲话说不尽了。
李玉鸾则感觉自己的小九九在仰天狂笑,不过脸上必须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