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被一声接一声的鸡叫声吵醒。已习惯一醒来就瞬间清醒的她被眼前水泥色的天花板弄得一愣。
这……不是她的卧室。惊愕的半坐起身,身下传来硬硬的触感。这也不是她的床。确切的说她正坐在炕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硬邦邦的。米黄色的被里,被面是老式的粉红色缎子,上面有凤凰和花朵的暗纹。
她所在的炕很大,足足占了半间屋子。炕上其它的被褥已叠的整整齐齐。炕边上放着架缝纫机。上面还盖着块手工编织的缕空白色盖布,缝纫机前放着把木椅子。屋子里除了这些便再没有其它的物件了。
房间的门口挂着绣有鸳鸯戏水图样的门帘。门帘只挡住了门口的一半。下半部空着的地方能看到外面泛着微微青色的水泥地。
眼前的这一切白可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画面常常出现在她的回忆之中。陌生的是这记忆实在是太过久远。
“懒蛋,快起来。”白可正呆呆的半撑着上身打量着四周,回忆着童年。就听见外面一个童稚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了过来。话音还没落,就见一团小小的人影风一样的刮进屋来。
那是一张圆润的小脸。圆滚滚的大眼晴透着股机灵。咧开的小嘴里少了颗门牙,让他看上去可爱中带着一点点的滑稽。
他跑进屋,使劲一窜半趴在炕边,蹬着两只小短腿就往上爬。
这,这是她弟弟,准确地说这是她弟弟小时候的样子。白可可以万分的肯定这一定是她的弟弟,而不是弟弟的孩子之类的。先不说弟弟还没结婚,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就说眼前这孩子的穿着打扮跟她弟弟小时候一模一样。现在的孩子怎么可能穿这种样式的衣服?
“你……”白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伸出根手指轻轻的捅了捅小男孩因为汗湿而粘着几缕头发的额头。她想确认一下眼前这孩子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可还没等她确认他是否真实存在,自己却先愣在了那里。她的手怎么变小了。白可操控着那纤细瘦小的手翻来覆去的做着各种动作。这确实是她现在的手,她可以灵活的使用它,灵活的就象自己的手。哎呀,乱了全乱了。
小男孩终于挣扎着爬上炕来。一把揪住白可的头发就要往下拖。“小可,小可,快点起来。二孩说他爸新给他做了几个夹子。今天咱们去后山下夹子。”
“你叫我什么?”白可还没由混乱中回过神来讷讷的问。
“小可啊,你傻了?”小男孩伸手摸了摸白可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