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同居后，生活上的事他完全不需担心了，于是投入了更多时间做咒术的研究。大概七年前的某一天，应该是下雨的一天吧，他突然跑回来，大喊着说他要去找精灵。可是，精灵是不会被找到的，他们只会在想见别人的时候出现，而对别人的请求视而不见。但是阿诺德说，他有自信能找到精灵，他要利用暑假去诺埃尔山脉。那时谁也预料不到后面的事，只是利用假期去爬爬山，任谁都会答应的吧？我也就同意了。诶，当时我要是也去了就好了。”

米特丽夫人吐出一个烟圈，她手指在烟雾里转了转，那烟雾幻化作山脉的模样。

“这一去，就是一年。回来的那天好像也是下着大雨。阿诺德整个人都变成一个野人了，头发胡须把脸都盖住了，他身上有很奇怪的味道，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味。我的特质系魔法就是追寻气味，我可以追寻每一种气味的起源。年轻时，我曾经在学校里把所有魔药材料都闻了一遍，依我的嗅觉，这世上即使有陌生的气味，也是我熟悉的其他气味组合而成的。

可是他身上带有的气味，我分辨不出。那是一种很冷酷的气味，有点像是金属、石头和生锈的铁交织在一起，却又混杂着刺鼻的死亡味道。他说他去过的世界就是这样的，那里的人会使用截然不同的魔法，他们会重塑自然，会把事物拆解又合成，利用这种新魔法，他们可以让每个人都以比咒术飞毯快几十倍的速度移动，还可以看到几千公里外的人在干什么，还有很多。他手舞足蹈地讲得满头大汗，但是大家都不相信他。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而我则是认为他可能真的碰到了精灵，但是精灵们对他恶作剧了，把他变成了满嘴胡话的疯子。阿诺德回来是向父亲维瑟尔要钱的，他还要去找精灵，他说精灵们只是忘记带上他了，等他再找到他们就可以再去那个世界。父亲自然拒绝了他。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再也没回来。很遗憾，那个夜晚他说的话很多都是重要的线索吧，可那天我却难受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米特丽夫人歪着脑袋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她看上去很痛苦，叶凡刚想安慰她，米特丽夫人却突然回过神来，接着说：“最后那个夜晚为他洗澡剪毛的时候，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听他说胡话。他居然沉默了，在最后突然冷不丁说了句，米特丽，这辈子我对不起你。那就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凡说不出话来，他也不像勾起米特丽夫人的伤心事。

“我闻出了那个味道，但我当时不相信他真能去另一个世界，所以我找其他理由哄骗自己。阿诺德离开后，我整理了他所有的资料，他确实在研究一些关乎生命的咒术，其中有一项便是穿越。那时，我才开始相信，他或许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叶凡感觉得到全身的血都在沸腾，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近自己找寻的答案了。

“那之后，为了避免珍妮托德的迫害，我干脆装疯卖傻，让其他人远离我，这样我可以更好地进行研究。”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他？”

“我只是希望他回家的时候，我还在这里。”

叶凡语塞。

“再之后，就是遇见你了。你不知道昨晚我有多兴奋，我甚至以为阿诺德回来了。但我很快就发现，你跟阿诺德不一样，你身上的陌生味道更重，你简直就像是从那里出生一般！”

呃，说对了。

“米特丽夫人，很遗憾，我对阿诺德一无所知。”

“那……那你是不是从阿诺德去过的那个世界来的？”

“也许……吧。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那个穿越的咒术怎么实现？”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所知道的一切。”

“成交。这正是我这么多年研究的结果。听好了，阿诺德研究的穿越咒术，触发条件，温度湿度等气象条件几乎完全一致的两地，从其中一地施下咒术阵，当被传送人站上咒术阵时，施术者喊出咒术成立的一瞬间，咒术开始运行。限制条件，只能实现一次。代价，代价是三百只精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