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魏潇然在这座大山上,已过了快两年。
苏辰这位没人性的师叔,竟是没让他下过山。
若不是每月一封的家书,他都觉得自己要疯了。每月去取家书的那日,却是魏潇然最开心的日子。
这座麓山除了他和苏辰两个光棍,还是有一个门派的,那门派的门主,却是苏辰的师傅。
只是每次见到那位老人,魏潇然始终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总觉得是透过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门派里的生活与山间小屋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取家书这天,也是苏辰带他过来打牙祭的日子。
等他吃饱喝足提笔回信时,无数次想将满腹牢骚写在信上,但涂涂改改,揉了一地的废纸,直到送信的人来催他了,才终于落笔,千言万语化作几个字——儿一切安好,勿念!
这般寻常的日子,直到魏潇然十二岁那年,终于有了小插曲。
距离上次收信已过去了快一个月,家里带来的那些碎嘴小吃也早已被他吃干抹净,没有存货了,眼看着又要恢复到清汤寡水、顿顿白菜馒头的苦日子了,魏潇然趁着这几日苏辰不在,准备弄些野味来吃。
他这两年,身子骨壮实了些,这肚子便总是很饿,时时想吃些油水。
魏书听到这里,知道那时的魏潇然应该是习武后,身子大好,又加上到了青春期,少年的新陈代谢加快,自然需要更多的营养和肉食。
那日,他在山上寻了一圈也没发现猎物,正准备回去,走到一处却隐约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又见那长草晃动,上面还沾着点血迹,便将腰上的匕首抽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向里面走去。
麓山并没有封山,所以偶尔会有猎人进山打猎。魏潇然以前捡过一只受伤的黄羊,此时想起那美味,不由的勾起了馋虫。
正是七月,山上今年雨水充沛,这野草长得也高,几乎没过了他的腰身。
等他一点点拨开长草进到里面,不由大失所望。
眼前的既不是黄羊也不是猛兽,而是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如此重的伤,怪不得他隔着这密密的长草也能闻到,只是到手的美味是没了。
魏潇然看着眼前的这个血人陷入了沉思。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
……
“嘶”简陋的小屋里有了动静。
“嘭”魏潇然听见响动,便扔了碗,急忙跑进了屋里。
见那昏睡了三天的少年睁开了眼睛,不由大喜。
“水”却是那少年渴了。
“马上,马上,你等等啊”说着,又跑出去给他端来了一碗水。
那少年喝了水,先打量了一下屋里,又看向魏潇然,问道:“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
“这里是麓山,是我将你带回来的,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谁这么狠毒?我都以为你熬不过去了。”魏潇然连珠炮一般的说道。
他在这山上憋的太久了,好不容易见着个活人,激动极了。
“我昏过去几天了?”少年没有回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我在那草丛里看见你时,你就昏过去了,到今天正好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