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姜大娘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进来。
“孔大夫您瞧瞧还需要什么?”
孔大夫见她满头是大汗,浑身都是灰,关切道:“大姐,你先坐着歇一会儿吧。”
姜大娘摆摆手:“没事,我不累的,大夫你尽管说,有什么事儿我都能做。”
姜雪儿昏迷不醒,她坐着心里难受,脑子里尽胡思乱想,若是当时冲出去追上姜雪儿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若是当时速度能快一点,说不定就能将女儿救下。
可哪来这么多“若是”,她想着想着心里更难受了。
孔大夫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大夫这么久了,这种事儿看得也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给床上的姑娘救治,他不敢分心,就没多管姜大娘。
他把姜雪儿头上的纱布拆开,小心的用木镊子将姜大娘敷上的草药拿开,这才看清姜雪儿脑袋上的伤口。
伤口约有半截食指长,半个指甲盖深,隐隐可以看见骨头。经过姜大娘的紧急救治,血稍微止住了些,却依旧严重。
孔大夫用柔软的棉花替姜雪儿清洗干净伤口,这才用自己的药和纱布替她重新包扎。
又号了一下姜雪儿的脉,气血两亏,脉息微弱,情况不太好,孔大夫眉头紧锁,姜雪儿的伤势太过棘手,他现在根本没有方法能救治好她。
他看向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姜大娘,叹了口气:“大姐,这孩子的伤势很严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大娘顿时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她呆呆愣愣地盯着孔大夫,嘴巴开开合合,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姜老三砍柴回来,瞧见自家门口停了辆马车,赶紧将柴火扔下,跑进了屋里。
屋里,姜大娘哭哭啼啼,旁边的伙计也跟着默默流眼泪,孔大夫一脸惭愧。
再瞧过去,姜老三便瞧见了躺在床上的姜雪儿。
他赶紧冲了过去,看向姜大娘,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大娘还沉浸在孔大夫刚才的话里,一个劲儿地哭,根本不搭理姜老三。
“哭哭哭,就知道哭。”姜老三心里本就着急,见她哭哭啼啼的,心中不由的烦躁,“赶紧说,是怎么回事儿。”
孔大夫生怕姜老三和姜大娘吵起来,赶紧劝解:“大哥,你就让大姐哭会儿吧,毕竟……”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身为医者却没有能力治就病人,心中惭愧。
姜老三也懒得搭理姜大娘了,赶紧去查看姜雪儿的伤势,见她头上包着白纱布,一张脸惨白惨白,摸着它的身子还有些滚烫,昏迷不醒的,姜老三心急如焚:“孔大夫,我闺女到底怎么样了?”
同样的话说两遍,对孔大夫来说有些残忍了。
他头瞬间低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尽人事,听天命。”
能做的他都做了,后面只能看这姑娘的造化了。
姜老三反应比姜大娘好不到哪儿去,听完也是呆呆傻傻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谢谢大夫。”
他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家里的银子,便看向姜大娘,不过这次语气温和了些:“孩子娘,家里的银子放哪儿了?”
说到这儿,姜大娘哭得更厉害了,姜老三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