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经过几年的社会磨砺多少开了些窍,知道到了这种节骨眼上是不能硬碰硬了,于是打起了迂回战术,一面与人姑娘死守阵地,一面与未来丈母娘那边卯足了劲的表现。
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一来二去这未来丈母娘总算松了口,说只要老邢在广平定居,买个房顺道把工作也迁过来这事就算成了。
这条件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非常宽松,可对于老邢来说却很不容易了。
工作迁到广平的事女方家动用关系倒也不难,但是若说在一万一平的广平买套房那是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了。
老邢一个小小刑警队的警员一个月才拿多少工资,每月除了吃穿用度,人情开支,再给老家的叔叔寄点生活费,手头基本攒不下来什么钱。在这样捉襟见肘的条件下别说在广平买房了,就是买个几平米的洗手间老邢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了。
女方家一看你连基本的硬件都达不上你还敢肖想官富二代,净做白日梦了吧。
眼看这婚事又要告吹了,人家姑娘跟着急了,死活不愿意打胎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跟着老邢回广平,当时把老邢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这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找到这样的傻媳妇啊。
老邢自诩那苦命的牛郎,未来丈母娘就是那狠心的瑶池王母,现如今都二十一世纪了,拆人姻缘的不是那道一望无际的银河,而是让人望而止的天价房市。老邢一边忿忿不平都是中国丈母娘抬高了国内房价,一边又四处奔走在借钱筹钱的道路上。
这期间老邢与这姑娘倒是情比金坚,伉俪情深,到了姑娘三个月的时候,这姑娘看自家爹妈还是不松口终于狠了狠心把户口本偷了出来,当二人兴高采烈的赶到民政局的时候才发现悲催了。这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早托了人跟民政局的熟人打了招呼,压根就拖着二人不给办,直到丈母娘亲自带人把闺女强制带回了家。
都说王母娘娘无情只准牛郎织女相会一次,可谁知道这凡间老邢的丈母娘心更狠,别说面了不让见,就连老邢在市的工作都给调了。所谓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老邢的叔叔突然发现肝癌晚期了,急需一大笔线,老邢看着还在念初中的几个堂弟堂妹,心里急的不行,先前借的钱都去交了首付,现在再找人借钱老邢已经张不开口了。
后来老邢的未来丈母娘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便又再次找到了老邢,人家带着一百万的支票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出了条件:只要你和我家闺女分手,一百万的支票老邢可以立马拿走。
一百万……
对于老邢来说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钱,有了那一百万,叔叔的医药费,弟弟妹妹的学费,生活费便再也不需要自己低声下气的四处奔走了。
一百万……
买断老邢对爱情,对家庭所有的奢望。
那段时间老邢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他不敢睡,因为他只要一闭眼不是叔叔苍老的面容,就是他心爱的姑娘梨花带雨的对着他哭诉他的绝情。
他不敢选,他也不知道怎么选,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活的那么失败,在外努力工作了那么多年,报答不了叔叔的养育之恩,给不了心爱的姑娘一个像样的家。
老邢回了老家照顾叔叔一段时间,大限将至,叔叔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临走的时候他在病房里拉着老邢的手哭的老泪纵横,他仔细交代着老邢照顾好弟弟妹妹,要好好看着他们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将来和老邢一样做个有出息的人,最好也做个警察为老邢家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