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然他们要去拜访的这个战友名字叫李胜利,比肖毅然大十岁,曾是他的营长。
现在,李胜利就住在县城里,他家距离罐头厂不远,在去找他的途中,肖毅然把李胜利的事迹讲给刘佳佳听。
三年前,一场战役让李胜利左臂中了一枪伤了手部神经,不得不退下来,转业后凭着战场上立下的军功,分到了派出所上班,职位还是所长。
这可是人人知道的好差事,备受十里八乡的敬重。
李胜利的爹早就死在乱世当中了,他是寡母艰难拉扯大的,从小就聪明伶俐。李胜利十八岁从军,几年后有人给他介绍革命伴侣,他没同意,而是在军队路过家乡时请假回了一趟家,娶了常给他们母子送饭吃的老两口的孙女卫小麦,如今倒不存在妻子要与娘家远别的处境,回到镇上也算衣锦还乡了。
在部队时,营长无论在任务中还是生活上都特别照顾肖毅然,所以他跟营长感情一直很好,这些年都没断联系。
经到国营饭店肖毅然掏出粮票和钱,让刘佳佳进去打点吃的,刘佳佳拿着钱茫然看着他,肖毅然笑着解释,“每家粮食都限量供应,现在都十一点了,营长肯定会留我们吃饭的,虽然他已经是局长了,不会招待不起咱们,但咱们还是得自带口粮为好。再说,老班长家全靠营长一个人的工资,又养两个小子,那点供应不见得够过日子,咱们没必要让他们从牙缝里挤粮食出来。”
听了这句话,刘佳佳恍然,这已经不是一个电话确认朋友在家,就可以拍拍手上门吃饭的时代了,他们上门蹭饭的没关系,但说不定吃的是人家好几天的口粮呢,看来她得习惯带着口粮去窜门,否则平白让主家为难就不好了,她点点头转身进饭店。
到一个小窗口问询后,拿粮票和钱买了十个玉米面馒头,饭店里今天打了两炉肉馅烧饼,限量供应,她买了十个。另外再拿了两块布料,一斤糖果,她不喜欢吃糖,却喜欢存些糖留来送人,这年头吃颗糖也不易,很多人嘴巴都是淡淡的,猛不丁吃颗糖会是不小的惊喜。
“臭小子,你咋来白水镇了?哦,我记起来了,你说过你的老家跟我同一镇的。快进来,你看你人来了就行,拿这么多东西干啥?”
李胜利刚打开门还以为看错了,眨眨眼确定没错后朗声笑道,左手用力地拍了拍肖毅然的肩膀,国字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肖毅然将双拐并一起夹左手边,右手敬个军礼,“营长好。”
“咋还挂彩了?严重吗?”李胜利这才注意到他拄着拐杖,皱眉关心问道。
“胜利,咋让人站外头?快请人进来坐。”李胜利的妻子卫小麦是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农家妇女,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皮肤黝黑,容貌平平,因为穿着棉衣,中等个头的身材显得十分臃肿,棉袄外面罩着补丁摆补丁的黑红格子斜襟大褂,洗得倒是干净。
她热情地招呼刘佳佳,“快进屋里坐,下次别这么客气了,以前在部队毅然没少来家里吃饭,那时我们就不让带东西,怎么几年时间倒生殊了?一点吃的我们还招待得起的。”
“嫂子好,应该的,我们毕竟是第一次上门嘛。”刘佳佳微笑道。
走在后头的李胜利拐了肖毅然一下道:“行啊兄弟,这媳妇挑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