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父皇那阴沉的脸色,金景玉再不愿,也只能扭扭捏捏地起身朝着玉司羽道了声不是,“对不起。”
“如此无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
玉司羽冷眼看着金景玉,若不是在天晋,怕是他要被她的铁鞭抽得浑身是血了。
“公主殿下,”沉默不语的金九倾开口朝着玉司羽喊道,“公主殿下可否上来,我有话与你说。”
玉司羽面上不解,但看她满脸诚意,想着也许真的有话和自己说,于是便上来走到金九倾面前。
金九倾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玉司羽坐下,“公主也不必太在意,想来日后公主定能寻得良人相伴一生的,”说着,金九倾不着痕迹地将一张事前折好的纸条放入她的手中,然后又握紧了她的手。
玉司羽愣了愣,但也快速的将东西紧紧攥在手里。
“多谢圣女提点,”虽然之前在御花园里闹了不愉快,但玉司羽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又加上眼前人总是一副清冷淡漠疏离的样子,这倒让她对金九倾有些同情。
话毕,玉司羽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坐好,将桌上宫婢倒好的酒水一饮而尽,毕竟连续战了十几场,让她有些口渴难耐,又多喝了一杯。
“既然无人能赢公主,不知公主联姻的人选……”
高高在上的泠贵妃此时开口,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金九倾,她对这个圣女可是好奇得很,但是她不知道,金九倾也对她极其有兴趣呢!
“既然天晋无人敢娶本公主,那本公主便不宜强求,只是,司羽想着,待自己回玉金的那天,希望陛下能许诺司羽一件事。”
玉司羽的双手握紧又松开,随即才昂首向着上面的金值域开口,她刚刚静心想了一下,也是想出了适才金九倾为何要把她叫过去的缘由。
“自然,只要不是伤了两国和气的事,朕允了。”
金值域大手一挥,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无论到时候玉司羽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自是答应的。
毕竟若是玉金回去带兵压境,那天晋到时就算能抵抗,但根基怕是也撑不住几方的攻打。
“谢陛下!”
见他答应,玉司羽低头执手朝着金值域行了一礼。
风平浪静后,宴席便是开始,随着内侍将下面的场地收拾好后,便是通传舞姬上来表演。
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就连上首的金值域也是醉意连连,眼神缥缈地盯着正中央的舞姬大笑不止。
“来人,陛下醉了,扶至后殿歇息。”
泠贵妃轻喊一声,一旁的内侍便小跑上前将金值域扶了下去,她也跟在身后退出了这热闹的气氛。
边上的金唯衍却是一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明眸暗了几分。
宫宴持续到了日斜西边才晃晃结束,这期间,金九倾出去了一趟,再回来便是一直坐着,而金铭霄倒是开始时有在场,可开场没多久就走了,金致澜也是走的急,总之宴会没多久,他随行的侍卫便过来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便急冲冲地走了。
倒是金唯衍一直留到最后,连带金景玉也到宴会结束后才一道离去。
大臣携带女眷们都散了场,三三两两地一道往宫门口去,金九倾不愿与他们多相争挤,便走得极慢,时而还停下来在宫廊里看一下皇宫四处的风景。
直到落在最后,除了身边的侍女,倒也是没多少人了,这时,一内侍匆忙忙地小跑过来,到了金九倾面前行了礼,才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有请圣女前去。”
金九倾面上一笑,“那就请公公带路吧!”
她虽然不知道皇后要见她做什么,不过这次的见面,倒是可以让她思虑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想着,她也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跟在内侍身后,不急不慢地走着。
皇宫过于宏大,是以路也极其弯弯绕绕,三人走了许久之后,才远远看到元禧宫的宫门紧闭,宫里的一颗大大的海棠树枝华花茂,伸出宫墙,远远看去,极富一副美画。
风吹过,海棠花瓣随风飘落飞舞,朱色宫墙与暗色的地面形成对比,加之地上满是落下的海棠花瓣,倒也是一种意境。
金九倾缓缓在宫门前停下,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那伸出宫墙外的几枝海棠,轻叹一声。
春来复去空忧郁,万物复苏花作泥。海棠依旧未知前,一时开半一时殇。
这世间百态,人生在世又有谁能一直称意呢!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的梦竟是些悲痛不已的噩梦罢了,都说那些手沾鲜血的人是大奸大恶,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已经沾了血呢!
眉梢落寞,背影萧条,就连那内侍都不敢上前打扰,生怕扰了一幅美人立定图。
和风吹过,将她的墨发拂起,她身后的侍女上前几步将紧闭的宫门缓缓推开,残风袭卷满地落花往一旁而去,独留一院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