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儒……”
“比徐老头子还严厉的大儒啊……那不是更不能尽兴……”白非墨嘟囔一声,拒绝道,“不想去。徐老先生蛮好的,虽然偶尔也很严厉,是挺烦的……”但是她降得住他啊!这去了国子监,天子脚下,她还怎么放胆子去玩???
大部分徐老头子都拿她没辙,任由她翘课出去鬼混。可若是进了国子监,那就难办了。到时候如坐针毡可就难受了。
“我还不知道你吗!”老王爷看透了一般,“你怕以后不能跟在家这么似的鬼混了是不是?”
“知道还说……”白非墨嘟囔。
“其实也不怪七哥。”珠珠笑着道,“七哥人又笨,又是晕字又是见了文章都要吐的,只怕国子监里的先生不喜欢……”
“我哪里笨——”她嘟囔一声便要反驳,只见珠珠杵了一下她的胳膊肘,还眨眼示意。
白非墨识趣地闭嘴。
老头子又哼了一声,瞪眼道,“我云南王府的世子,他们那帮老学究敢不喜欢?”
“至于你那些臭毛病……”老头子想了一想,“京城人杰地灵,说不定啊你去了,这些坏毛病就都改了……”
“这事已经无法挽回了。”老王爷劝道,“那国子监里,除了皇子外,还有各家优秀子弟,你去了说不定还能结交一两个朋友呢!”
“爷爷别哄我!谁不知道天家子弟最是嚣张跋扈,那儿的朋友我可交不起!”
“混账!你这是连爷爷都骂进去了是不是?”老头子胡子又是一翘一翘的。
哦。差点忘了,她爷爷这一脉祖上是本朝开国皇帝正儿八经的嫡子,因着军功早早封了云南王,守卫西南边陲。虽历经八代,血缘早与当今圣上相隔甚远,可若按字排辈,皇帝还得称他一声王叔呢!
“你也不小了,今儿也十三了。”老头子语重心长,“爷爷骨头也老了……”
“爷爷,你可别打煽情牌!我受不了这个的。”白非墨见状,连忙摆手。
“你要是不争气,这偌大的王府你怎么打理得了?”老头子色厉内荏道,“将来爷爷还指着你给我养老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说不定……”白非墨嘟囔一声,忽然膝盖一软,顺势跪下。
老头子骂道,“又胡说!赶紧给我呸呸呸!”
白非墨回头看珠珠,只见她蹙着眉头,嘟着嘴,汪汪的泪珠却盛在眼眶里。
她高声叫道,“知错了知错了,该打该打!”又一咬咬牙,道,“孙儿此去国子监进学,一定不负爷爷众望!学成归来,光复王府,保卫边疆,还要伺候爷爷到长命百岁……”
“这还差不多……”老头子站起身道,“明天你好好收拾,三日后就得出发了。”
“有没有搞错啊……”白非墨站起来,冲着老头子的背影,追问道,“这样真的不会太赶了么……”
老头子只是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珠珠上前,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唤道,“七哥……”那声音里带着哭腔,珠珠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七哥……”
“嗯?”白非墨看见珠珠眼眶里泪光涟涟,因为哭泣,那张小脸越发惨白,只有鼻尖一抹红色,倒显得她更加明眸皓齿起来。
白非墨心下一紧,伸手捧了珠珠的脸,揩去泪水,心疼道,“好珠珠,怎么又哭了……”
“七哥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珠珠抽泣起来,“我好害怕……”
“好好好,我以后不说了。再说我就变小狗……”白非墨抹干净珠珠的泪水,“像什么话,你又不是弱水,天天哪来这么泪水来的?”
珠珠却对她的笑话置若罔闻,只是盯着白非墨的眼睛,认真道,“你已经是小狗了……还变了好多次……”
“……”白非墨顿了一下,忽然想起她以前好像还真的说过,“那我下次再说我就直接变大狗吧……汪汪~”
“珠珠不是最喜欢大狗吗?”白非墨道,“那我就变大狗,天天陪在珠珠身边!”
珠珠破涕为笑,“大狗听珠珠的话,七哥也要听珠珠的话!”
“好!”白非墨比起手指发誓道,“以后珠珠说什么我都听!”
“那还差不多。”珠珠笑着抹开了泪水,“我去给七哥收拾行李去。”